那些歌姬和侍女们早就退下了,这房间里只剩下殷牧悠跟祝月瑾。 祝月瑾凑了过来,嘴角挂着媚笑,在殷牧悠的耳边低声说:“卖你一个消息,三日后,风自楼,慕家安排了慕雪兰进献一支舞。” 殷牧悠眼神变得幽深:“她想做什么?” “你该问问慕家的人想做什么?他们可打算把慕雪兰塞到陛下的后宫去,特意制造的这出好戏呢。” “三日后陛下要来风自楼?” 祝月瑾轻笑:“你猜。” 殷牧悠面色微沉,细细思考起来。 祝月瑾眯起眼,企图拿开殷牧悠脸上的面具。可他刚一动了动手,就被殷牧悠反手捏住了他的手腕:“我说过,我不喜欢别人看我的脸。” 祝月瑾耸了耸肩,仔细的端坐好:“哼,无趣。” 祝月瑾整理了下衣衫,他一垂眸,就看向了院子里的红梅。 那些红梅似血一般红,让祝月瑾的大脑清醒了几分,不再如刚才那样疯疯癫癫。 不知不觉,竟看得有些久了。 祝月瑾的眼神不再如女儿家柔媚,而是带上了痛苦:“慕今歌,你当日为何要救下我?” “我当日救下的是祝月瑾,你不是祝月清吗?” 祝月瑾自嘲的笑了一声,他的气势随之一变,那张脸丝毫不带半点女气。 “方才想让你骗骗我,你非得拆穿。现在我清醒了,你又明知故问了?” 妹妹祝月清是他唯一的亲人,而两人的命运却全然不同。 祝家先人曾和妖族成婚,明明祝家几代都是正常人类,到他们兄妹身上,却觉醒了半妖之血。 祝月清是为护着祝月瑾而死的,那一日后,祝月瑾就疯了。 “当年你若是早点到,月清也不至于连个尸体也没留下。” “就算我早些到,保住了她的尸身,也……” 听了殷牧悠的话,祝月瑾像是再也忍不住那般,咬紧了牙关:“我和你合作,为你办事,就是想把当年的人一个个的揪出来,替月清偿命,最后那批名单呢!?” “月瑾,你已经杀了整个村子里的人了。” “不够!可是不够!”祝月瑾站起身,几近癫狂的凑到了殷牧悠面前,“只要我一想到那日的场景,我就觉得杀得不够,他们该都去为我妹妹陪葬。” 见他如此疯魔,殷牧悠有些不忍。 “世人皆是惧怕妖族,可一生了重病就到处寻求妖骨入药。他们生挖出妖骨还不够,还要烹食月清的血肉,以求病愈……今歌,我恨不够啊!” 殷牧悠手在不断捏紧:“……月瑾,我不会给你名单的。” 祝月瑾的疯忽然就停了,他背影孤寂,像是耗费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地。 “我知道的,我以前也恨过你,为什么不给我名单,甚至还派了人对你下毒和暗杀,但是最近我想明白了。” “今歌,你留着那名单,是不想让我死。” “我报了仇,一定不想活了,你是因为这样才不给我名单的吗?” 一个月前,殷牧悠每日都差人送来一封信,他逼着那些人,以手段镇压,让他们写下忏悔自己罪行的书信。 甚至,每日对他们施加了怎样的刑罚,他们过了什么样凄苦的日子,信上都有说明。 看到那些人受了报应,祝月瑾的疯病这才逐渐好些了。 殷牧悠垂下眼眸,慕今歌握着最后一批名单,的确是为了让祝月瑾为他效力,而殷牧悠却并非如此。 “你爱怎么想,便怎么想。” 祝月瑾随之灿烂一笑,宛如盛开之后的花,含着腐败的气息:“说,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殷牧悠这才把事情告知给了祝月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