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事情愈演愈烈,几乎人人都在私下讨论。 他从不信到相信,从艳羡到厌恶。 慕今歌已经没有继承慕家的资格了,当初加诸在慕今歌身上的东西,全都要他来承受。 慕舒风觉得喘不过气。 那么多的学业,君子六艺,人情世故,让他不胜厌烦。 这就是兄长所在的世界? 那些东西快要把他压垮的时候,慕舒风终于拿到了慕家家主之位。然而他每次看到慕今歌,总会生出那些痛苦和不甘来。 慕舒风原以为是自己嫉妒,今日想来,却终于明白了。 原来那并不是嫉妒,而是叹惋。 为什么我惊才绝艳的兄长,到头来竟会成了这种人? 他在惋惜,也在心疼。 而如今得知了全部的真相,慕舒风才发现,自己这些年的不甘,就像是一个和长辈闹了别扭的孩子,急迫的寻求重视。 而他最想得到的,其实是兄长的一声夸赞。 慕舒风身体狠狠发着颤,兄长被荣王掳走,他并非不担心的。 只是祖父一直只看着兄长,嫉妒的心情占据了担心的心情罢了。 而如今,慕舒风越发忧心起兄长的安危,眼底甚至积满累悔恨的泪水:“对不起……” 那些白色的梨花吹拂在他身上,明明犹如细雪,没有半点用力,却像是千万根针那样,戳得他生疼。 然而正当此时,下人却急急忙忙的过来禀告。 “家主,祝月瑾来了。” 慕舒风急忙擦了擦眼角:“祝月瑾来做什么?” “祝楼主说……想和家主谈谈慕太傅的事。” 慕舒风微怔,脑子还未来得及思考,双脚却先动了。 — 明启宫中,尚未点灯。 外面一派春日融融之景,里面的气氛却尤其压抑。 李德忠叹了口气,端着八珍粥走到了苏衍面前:“陛下,好歹吃上一口。” 朱色幔帐里,一个身影立了起来。他尚未束发,发丝就这样凌乱而开,那张尚有几分稚气的脸上,仿佛一汪死气沉沉的深潭。 “聂添呢?” “陛下此时要攻打曲阳,的确不是时候啊。” “孤已经想明白了,聂添那日骂得好。” 若非聂添,只怕他早已经犯了糊涂。 苏衍捏紧了手,身体微颤,“太傅被苏桓掳走之后,孤整日寝食难安,稍有入眠,便能梦到苏桓对太傅动了手。” 李德忠心疼苏衍,只得劝慰道:“太傅足智多谋,不一定就会这样。” “……是孤没用。” “陛下……” 李德忠看得清楚明白,陛下是当真排除万难也要保住太傅。 正当此时,小顺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弯着腰禀报:“陛下,慕舒风求见。” “他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