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牧悠心跳越来越乱,一步步朝里面走去。 此时的陆文龙正满脸狰狞的用石刀杀着手中之物,鲜血飞溅在脸上,他饿得只剩下皮包骨头,面色尤为蜡黄,眼前正贪婪的注视着手里的肉。 而他的手里也沾满了鲜血,嘴里泛起津水,呼吸急促的对手里的东西抽筋扒皮。 殷牧悠倒吸一口凉气,胃部翻涌,几乎快要作呕。 陆文龙这下才发现了有人,不由怔怔的抬头望了过来,在发现是殷牧悠后,他才赶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拜见亭侯。” 殷牧悠忍住喉头的腥甜,身体微微发颤的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这?” 陆文龙还以为殷牧悠要分一杯羹,便眉飞色舞的说了起来,“这是草民偶然间发现的,其味极其细嫩,且取之不尽!我已杀了他好多次,他都会在一段时间之内恢复原样!” 一句杀了好多次,让殷牧悠震耳欲聋,犹如晴天霹雳。 他看着陆文龙手里的那团血肉模糊的肉团,朝下方蹲了下去。 在所有人眼里,大约这一团东西已经死了,不会察觉到痛感了,可殷牧悠的眼眶却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你杀他数次,他又一直恢复,你难道不会害怕这是山里的精怪吗?” “……精怪?” 殷牧悠眼瞳里染上了怒火:“他若成凶煞之物,午夜时分,定然取你狗命!” 殷牧悠字字都砸在陆文龙的心上,他呼吸发颤,总算是从过度的饥饿当中苏醒了过来。 望着手里的东西,再想起他曾连续好几日叼东西给自己吃,陆文龙对殷牧悠的话已经醒了大半。 陆文龙尖叫起来,把手里的肉团丢了出去,连滚带爬的逃离:“啊啊啊——” 殷牧悠大喊了一声:“褚,抓住他!” “诺!”褚从后方钻出,像拎小鸡一般把陆文龙捉住。 因为殷牧悠下到温庄来,这可是稀罕事。就连四周的农户也在附近围观了过来,恰好听到了殷牧悠之言。 他们的脸色都逐渐泛白了起来。 大荒之年,已经死了不少人。 这些天温庄日日有丧事发生,白幡和黄纸几乎洒满了温庄,能复原之物未免太过诡异,倘若真如殷牧悠所说,那温庄就要遭受大灾啊! 许多人的眼里已经染上了怨毒,直直的望向了陆文龙。 “连山里的精怪都敢吃,难怪温庄会连续受灾两年!” “陆文龙的所作所为可真是连累咱们啊!” 耳旁传来议论声,殷牧悠撕碎自己的衣衫,将那团血肉模糊之物包裹了起来。 殷牧悠一步步走向了陆文龙,发现他的手里还攥着一把石刀,石刀极钝,还沾染这尧寒的鲜血和碎肉,殷牧悠气得发颤。 “用这种东西,你知道他会多疼吗?” 陆文龙尚未明白殷牧悠说什么,吓得神色都有些不正常了。 他愣愣的望着殷牧悠,而殷牧悠下一句话,便让他心胆欲裂。 “他越是疼,就越不会放过你,你有几条命赔给他?” 陆文龙牙关打颤,手里的石刀应声而倒:“求亭侯救我!” 众所周知,温家出过仙人,识得一些法术,就算殷牧悠身上没有灵缘,也应当会些的! 他抱紧了殷牧悠的大腿,谁知下一秒就被殷牧悠给踹开:“褚,押好些,别让此人凑近我。” 听了殷牧悠的话,褚将他按压得更死。 陆文龙的脸都朝地,深深和那些烂泥相偎,他喉头作呕,脸上又沾染了泪水,真是狼狈极了。 殷牧悠朝四周望了一眼:“想必诸位皆知我温家是如何得下亭侯的位子的,温家祖上是出过有灵缘之人的!这些日子我大病一场,便梦到了此等场景,所以才特地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