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牧悠眼神微闪,温家祖辈出过仙人,这也是千年前的事情了。这具身体修炼的时间根本不长,还是在没有指导下误打误撞的修炼,不见得有这个本事,能供养御灵术所需的灵气。 大病初愈,又伤成这样,已经是大失了元气。 要想尧寒不害人,不被怨气所吞噬得一干二净,仿佛就只有这个法子。 他只得冒险尝试一次。 殷牧悠的头低垂了下去,若是早一些来这个世界就好了,但现在无论多么痛惜都没意义,殷牧悠把目光放到了前面。 尧寒已经不再挣扎,只是身子和头颅都压得很低,一双血红的眼瞳紧紧盯住了殷牧悠。 看似顺从,实则却是随时都要攻击过来的姿态。 殷牧悠尽量朝他施放善意:“我叫温琅,若要害你性命,在你复生之前就可以动手,等不到现在。” “我之所以知晓那些,是因为温家祖上出过仙人,我也跟着残页修炼了一段时间,便梦到了你。” “陆文龙所做之事的确太过,我绝不会轻饶了他。” 尧寒此时极度缺乏安全感,绝不会信一个人类说的话。 他眼中的凶厉之色虽然减轻,但那攻击的姿势却迟迟没有变。 殷牧悠知道还需给尧寒时间,便不再强求。 他本想包扎自己的伤口,可刚刚动弹一些,尧寒便朝他发出低吼,他的嗓音还未能完全复原,叫声异常嘶哑难听。 殷牧悠只好不动,就这么在屋子里坐了一夜。 屋子里寒风阵阵,窗户已然大开。长风席卷,雨珠滴落在外面的池塘和芭蕉叶上,让殷牧悠受伤的身体更加寒冷不止。 天渐渐亮开,花霓推开门进入到屋子里的时候,吓得手里的托盘都应声而倒。 尧寒听到有人来,耳朵立直,又要反抗起来。 殷牧悠连忙喊:“花霓,别叫。” 花霓哆嗦的走到殷牧悠身边:“郎、郎主,这就是你说的妖邪?” 殷牧悠淡淡的说:“不是妖邪,是山中的精怪。” 可这哪里像是精怪!? 花霓不敢反驳,恍惚间才注意到他伤得有多么严重,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郎主!” “动作小些,帮我去拿药箱过来。” 花霓眼眶都缀满了泪水:“郎主昨日吩咐我们不许靠近,竟是想着一个人来收拾此等邪物,还伤成了这样。” “不碍事。”殷牧悠嘴唇蠕动,又重复了一遍,“不是邪物。” 可他和花霓关注的方向完全不一样,花霓抽噎着狠狠道了句:“怎么可能不碍事!” 抓痕极深,都快伤着骨头了。 郎主素来身子不好,从小就娇生惯养,怎么受得了这些罪? 花霓擦了擦眼泪,走到一旁去,总算是找到了药箱。 她帮殷牧悠包扎的时候,手都在不停的抖动。 等好不容易包扎完,她几乎出了一层冷汗:“郎主,这妖邪之物已经被束住,不若直接杀了?” 杀字一出口,便让尧寒拼命的挣扎了起来。 他越是挣扎,殷牧悠的脸色就越是苍白,这具身体的灵气本就不多,那鲜血做的锁链,又能束缚住尧寒多久呢? 殷牧悠厉声道:“不可!” 花霓被尧寒凶狠的模样吓得发颤,一听殷牧悠的话,不由微怔:“为何?” “他本性不坏,只是因为陆文龙做的孽,才会变成这样。若我在此时杀了他,和陆文龙又有什么分别?” 花霓叹了口气:“还是郎主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