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从第三把开始,奴隶牌就跟装了gps一样自动导航到小沙总和向秘书两个人的手里,谁看了都忍不住多想点有的没的。 “你是不是出千了?”在旁人起哄声中小沙总压着声音控诉,“良好赌桌环境需要大家共同维护,你这样的非法操作十分有损游戏道德。” 向秘书嘴角荡起一个浪,没承认也没否认:“您可以将它视为不可抗拒的缘分和上天的旨意。” 缘分?你见过这么刻意才拉拢的缘分吗?完全就是西冷牛排配咸菜、手工皮鞋搭麻袋——就算硬凑在一起也不能入口、没法入眼啊! 向天歌,你莫逞口舌之利,我们床上……咳,赌桌上见分晓!等到国王把大冒险一说,我看你脸上的愉悦能保质多久! “是小沙总和向秘书呀。” “那也不为难你们了,就给向秘书一个以下犯上的机会,摸一下领导的喉结吧。” “都是男人,不过分吧?” 小沙总听到这个无理要求之后差点要暴怒而起,在线发出炒鱿鱼警告。这群人喝高了,我不能喝醉鬼一般见识,但还是好气啊! 一个男人的喉结就好比奥特曼的变身器、小魔仙的仙女棒,是能随便摸的吗? 摸重了世界上少一个人,摸轻了世界上……也没办法多一个人——除非向秘书是女人或者omega。 “可以。”根本没给小沙总将表情调动到脸皮上的机会,向秘书抢先开口应了这个大冒险。 这是什么不平等条约?对他来说是惩罚,对秘书来说可不是天大的福利吗! 小沙总在秘书有些晦暗却勇往直前的眼神中品出了一丝属于年下狼狗的野性,他开始有些心慌。 别人摸他喉结是终极暧昧,向秘书摸他喉结好像是得不到的就毁灭。这个行为已经不是简单的以下犯上,而是分分钟能演变成弑君了! “来吧!” 小沙总自知躲不过这场命定的劫数,只想着速战速决。他两眼一闭,抬起下巴露出修长白净的脖颈,像是一个从容赴死的革命烈士。 “噗。”向秘书的笑声很微弱,但在小沙总耳边炸响的时候,他听得格外清晰,像是亲眼目睹了一朵腾空的烟花逐渐变化出具体的形状。 “别紧张,很快的。”向秘书体贴万分。 这话落在小沙总耳朵里跟“没关系,我会让你死得没有知觉的”是一样的。 废话,砍头当然快了!咔嚓一下,手起刀落,能不快吗? 人在闭着眼睛的时候,其他的感官都会被无限放大。小沙总能够感受到向秘书的手向自己伸近时摩擦过空气带来的热风,还有对方逐渐有些紊乱却在努力平复着的呼吸节奏。 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在忐忑和犹豫。紧张像是一种很凶猛的传染病,能够轻易将两个人的心理防线都击溃。昏暗中带着大红大紫光点的包间里,坐在最中间的两个男人面对着面,安静不语却又藏了太多心事,彼此等待着上天指引一个打破僵局的时机。 向秘书的手指像是一团春日里四处飘摇的柳絮,扫过小沙总埋伏在颈侧的动脉,将脉搏频率瞬间带上了爆表边缘,继而在他喉结附近逡巡了几轮,极有耐心地画了个图案,最后才姗姗落在目的地。 小说里描写的“当他触碰自己皮肤的时候,有一股电流席卷了全身”居然是真的! 小沙总疯狂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试图让党的光辉将自己心中的杂念邪念统统引向建设社会主义经济的正道上,然而效果十分欠佳,他的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 恢复正常恢复正常恢复正常……妈的他真的不正常了!! 他的秘书刚刚在自己喉结附近画了个令人无法忽视的爱心——love的那个爱心,么么哒的那个爱心! 在周围人的尖叫声中小沙总爆红了一张脸,而不知廉耻的向秘书在他身旁低吟说:“这是附带的赠品。” 小沙总的心乱得像是刚刚组建起来的民乐队,唯有将复杂的情绪溶化在面前的一杯酒里。 甜的苦的酸的涩的,全都无法描绘出他此刻面对着向秘书的心情。 这是旁观者的赠品,却是对他的附加刑啊。 作者有话说: 向秘书:我急了 小沙总:我完了 一个不知道该不该出手的秘书和一个被撩到晕头转向的总裁开始了突如其来的感情线 第20章冲冠一怒为秘书 团建之后,小沙总的心里被向秘书偷偷播下了一颗种子,虽然种不出太阳,但种出了失眠和黑眼圈。 午夜梦回时,睡不着的小沙总常常在二楼房间露台凭栏望月。面对着萧瑟的戚风冷雨,他心中怅然若失,满腔才情似潮水喷涌,恨不得酸出唐诗三百首。 曾经,小沙总宝贵的一天是这样分配的:白天向秘书,晚上大白鹅;现在好了,白天向秘书,晚上大白鹅,深夜又是向秘书。 睁眼闭眼都是向秘书,不仅有十分立体逼真的画面感,更恐怖的是还伴随着深刻入骨的触感——被秘书搔喉结的后劲太大了,醉过千年的女儿红。 自己和向秘书的关系好比一团布满连环死结的毛线球,剪不断理还乱,能剥出无数条剧情线。如果非要捋明白其中深奥,或许就是集职场、卖腐、同居于一体的狗血剧本乱炖。 小沙总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明白。他和向秘书捆绑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彼此仿佛是对方精神上的一部分,是同呼吸共命运的最美共同体。每一段感情发生质变都需要足够的时间,如果这就是属于他和秘书的质变,小沙总未雨绸缪地想,那将是个悲剧。 他不愿向秘书自降身价沦为插足自己和大白鹅感情的第三者,向秘书值得更好的,至少不能是畸形的关系。 哦,说错了,向秘书不可能遇见比自己更好的人了。自诩人间三好男友、拥有颜值家世双重天花板的小沙总忍不住为向秘书得不到自己而扼腕叹息。 不知道自己被小三了的向秘书发现小沙总的眼神中流露了那么一点悲天悯人的意思,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怜悯。好在他对于最近脑洞过于抓马的小沙总已经见怪不怪了。 沙狄集团旗下的本市度假村项目二期开发工程临近完工,只剩下后山附近还有一块地没有修缮完成。目前度假村已经处于试营业状态,年后就将正式开门接客。 小沙总作为开发商代表被邀请参加度假村的年会并致辞。 他和向秘书前一天已经入住了度假村中心区域的一座独栋,小沙总也成功在年会上留下了帅气逼人的英姿和震撼人心的演讲。但因为正处元旦假期,小沙总听了向秘书的建议,干脆在度假村多留了两晚,当作是公费旅游。 度假村位于本市知名的旅游景区情人湖的边上,又背靠丘陵,虽离城市群不远,但给人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加上冬季主打的温泉,即便仍处于试营业期间,附近城市的许多居民都选择自驾来此短途旅游。 资本家小沙总十分满意自己亲手操办的开发项目,和向秘书开了瓶红酒,快乐地在还未公开营业的湖景西餐厅享受私人定制的晚餐。蜡烛、香氛、乐队助兴,月光、晚风、帅哥作陪,一切的氛围都是恰巧的美妙,仿佛一个深呼吸都会打破这危险的平衡。 “这惠灵顿牛排不错。” “确实不错。” 向秘书和小沙总的眼神不经意间交汇,在空气里碰撞出一些特别的情愫,他们谁也没说过火的话,一切都交由这一年最后一个夜晚自由发展—— 在这新旧更替的日子里,至少应当允许自己放下所有的设计钻营,回归到自然的状态,无论是事业亦或者人际关系。 “哟,这不是小沙总吗?”一道阴阳怪气的嗓音彻底把原本美丽的夜晚搅了个乌七八糟。 小沙总被这一声大呼小叫烦得心慌,不太客气地拧头,看见了一根披着貂皮、挂着五金、脚蹬手工豆豆鞋的七彩麻秆—— 面前这个土到短视频平台无人能敌的精神小伙不是别人,正是度假村前开发商的小总裁艾左思。 小沙总向来不喜欢和苍蝇蚊子之流打交道,更何况他认为艾左思的审美看多了有害眼角膜健康,不肯抬起高贵的头颅,只敷衍地应了声,算是赏他爹老艾总面子。 倒是向秘书依然毕恭毕敬地喊了句“艾总好”。 说起这艾氏集团,由于业务范维和沙狄集团有所重复,因而长期以来两家明争暗斗,碰出过不小的摩擦,最近一次正面交火要数这个度假村开发商易主。 一开始两家同时参与竞标。旅游开发加上政府合作的美差很难不让人眼红,于是双龙夺珠闹得满城风雨,谁也不肯松开这块到嘴的肥肉。综合各方实力来看,当时沙狄集团更胜一筹,艾氏见明面上打不过就暗地里搞下流,用不光彩的方式拿下了投标。 气得小沙总一脚踹烂了自己办公室里最喜欢的花瓶,还摔烂了向秘书送给自己的水晶摆件。 本来这事就这么了了,哪知正当家的太子爷艾左思是坨扶不上墙的烂泥,赌博输了大几千万,一时流水不够偿还,居然私自挪用工程款的钱去借高利贷补窟窿——女娲在世都不一定补得上的窟窿。 度假村项目在开发的眉睫关头,该到位的资金早就套牢在赌场,于是艾左思只能拿有质量问题的便宜建材代替,没多久就出现了工程坍塌的丑闻。 调查过后,政府毫无意外与艾氏解除了合作,开发权力自然通过二次投标落入了沙狄集团的囊中。而艾左思则被暂时解除了集团职位,沦为了上流圈里的永远保鲜的饭后谈资。 所幸当时阎王爷也不想收留这个败类,坍塌时没砸到人,不然今天艾左思就没机会在这找抽了。 虽然来者不善,但不过是个手下败将而已,小沙总没在怕的。 一直在家关禁闭的艾左思估计最近才被老爷子放出来,一点没削减脾气,那双贼溜溜的小豆子眼恨不得放出斯特利姆光线【1】好劈死抢了碗中肥肉的沙狄傲。 艾左思的眼神在小沙总和向秘书中间来回扫动,就差没把心里头那点龌龊东西泼到两个人头上:“小沙总倒是忙着吃窝边草,啧,日夜操劳错了地方,怪不得一个破工程搞了半天还上不得台面。” “我当然不比艾总你在家度假来得悠闲。”小沙总反将一军,“话说艾总你这放风放得未免也太远了点,来回路程够时间吗?” 被戳到痛脚的艾左思气到语塞:“你!” 小沙总气定神闲地抿了口红酒,完全没把在一旁跳来跳去的小丑放在眼里。 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彻底惹毛了艾左思,他上前半步直接一把拍飞了小沙总手中的酒杯。高脚杯跌到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如同艾左思二十几年前烂在娘胎中的理智。 这明显是要往大里闹了,小沙总看他这疯样,就算接下来直接表演啤酒浇头再来个社会抽都不算意外。 “你一个捡漏的有什么好嚣张的?”艾左思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桌椅,表情和动作夸张到仿佛正在拍土味视频,“不就是个破度假村,老子嘴里嚼了一半吐出来的东西你还舔得津津有味,真没骨气!” 小沙总抬手屏退了想要上前的员工,只接过向秘书递来的干净丝帕将沾了酒液的手指根根擦净。他的动作极为缓慢轻柔,但周身散发出的气息浓烈而有棱角。待手完全干净了,他终于撩起眼皮,掀起了一道摄人心魄的寒光。 一瞬间气氛剑拔弩张起来,一立一坐,一边明枪一边暗箭,彼此拉锯着等待最后的爆发。 “艾氏根基牢固如参天之树,断了根枝干,也还能再抽条。”艾左思没能等来小沙总的跳脚撒泼,反倒是向秘书代为开口,“艾总,对于没有缘分的东西就当是枯枝败叶舍了去,不必如此耿耿于怀。” 向秘书一番话说得漂亮,但细品还是觉得出在说人小肚鸡肠、没有气度。 “老子最烦文邹邹的狗屁话!这有你指手画脚的地方吗?”艾左思挑衅般冲着向天歌竖起了套着三个大金环的中指,“成天跟条狗一样吊在后面跟着主人一起乱吠,忠心到这样怎么没见你戴个项圈?” 看来这地痞流氓是嫌在家关禁闭不够真实,想加条诽谤的罪名直接进监狱来个沉浸式体验。 按照往常碰到蛮不讲理的傻.逼,小沙总都是抄着手坐在后面等着向秘书处理的,但此时此刻他那该死的护食心理占了理智的上风。 小沙总早就看不爽艾家的肮脏手段和艾左思的蜜汁自信,一个不知道怎么分类回收自己的绝世垃圾也敢侮辱他的秘书?! 今天你沙爹就替天行道拿口水淹死你个龟儿子! “没想到艾总闭门思过期间还加修了门外语。”小沙总揶揄,“而且这外语啊,一般人呢是学不会的,实在让人佩服。” 听出来对方潜台词在骂自己是狗的艾左思气到头发貂毛一起抖,像个在擦灰尘的鸡毛掸子:“沙狄傲你骂谁呢?” “我是在夸你呢艾总。我秘书说的可都是人话,偏偏到你耳朵里能同传成狗语,你可真行。”说罢小沙总还比了个大拇指,嘲讽姿态做得极到位。 向秘书的手越过桌子中线扯了一下小沙总,示意他不要亲自下场,免得惹一身腥气。可小沙总损人上头,嘴皮子翻飞停不下来。 “可惜了,这外语你学来也只能自我沟通,怪不得寂寞成这样,也不分是人是狗见着个生命体就企图合并同类项。真不知道你是数学没学好还是生物没及格。” 小沙总的嘴跟上了发条一样叭叭的,怼得艾左思只能飙脏话。 “我说艾总,你不做总裁之后跨行去狗栏做中介了吧?怎么,多拉一条狗入户就能多一份提成是吗?” “那你也不能把人介绍过去呀,这不是业绩造假吗?好不容易换份差,别又被开除了呀!” 小沙总的嘴不是嘴,是让人害怕的魔鬼。 “妈的,沙狄傲你有种!你给我等着!” 嘴上骚不过的艾左思见捞不着便宜,撂下一句狠话憋着一肚子火愤然离去。 打不过就跑的算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