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楚默然不语,不想理他了。 薄慕寒将她的默然尝了个遍,心中苦涩身子压得越发紧,几乎是将所有的体重压在了她的身上。 “你起开。”这个男人是想压死她不成? 薄慕寒哪里会从,将头埋在她的一侧,随即凝视她的眉眼,竟也是用她赌气的语气说话:“不起。” 我这辈子都是不会放手的,你这个笨女人。 眼神宠溺无比,却不知是被她如何忽略的。 “你走开,不想看见你了。”说出口叶楚楚就追悔莫及,却已经覆水难收。 她把头埋起来,害怕看见他的眼。 薄慕寒毫无意外地被刺伤,她也恰时避开了他伤痛的眸光。 身上的压力一松,她的心却不断地被搅紧。 “我是生气了。”他的唇附在她的耳边,吐出温热的气,“生气你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光脚踩在地上,生气你不按时吃饭,饿到自己,生气你不愿意同我多说一句话。” 叶楚楚鼻子一酸,手还攥在他的衣襟处,略显局促。 “楚楚……”最后一句话,塞在了心尖上,却没有开口。 “我饿了。”叶楚楚直勾勾地看着他,她不想像个怨妇一样再干扰他的心思。 刚才的那些都是不可控的,就当她脑子潮了好了,不会再提。 她可以听见他有力的呼吸,有如她的心跳,咚咚发响。 全身的视线变得开阔,薄慕寒起身,嘴角挂着的笑意没有丝毫掩饰。 他听出来了这个女人对他的小愧疚,听得清楚,听进心里。 薄慕寒的眼睛有如深潭般静默无波,悉心将她扶起。 他将外面的粥倒掉,重新倒满。 刚才的凉了。 叶楚楚抿了抿唇,那种小愧疚一直在心头久久不去。 乖乖地喝粥,乖乖地躺下,却没有乖乖地闭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从他的眼睛中,可以看见她自己的脸蛋。 “你今晚去哪里?”她低声问。 柔弱都是假装的,紧张才是真,手心间汗层层而出。 从那日告白起,一个本身大大咧咧,霸道无比地女人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连她都是这般同自己说。 “我就在这里,不离开,乖乖睡觉。” 他的声音好似暖炉,温和浅淡,让人昏沉迷醉。 “可是你睡哪里?”叶楚楚一骨碌翻起身,活泼得像个孩子,而不是一个病人。 他也没有不耐烦,似是很乐意,为她盖好被子。 “我睡着沙发上。” “和我一起吧。” 这回是薄慕寒怔住,从未见过这般表情的薄慕寒,叶楚楚展颜开来。 她不想让他睡沙发,而且她是病人,他不会做什么的。 好似是为自己找的一个合理的借口。 薄慕寒垂下眸子,手指优雅的解开袖口,褪下上衣。 叶楚楚愣住,却没有发声拒绝,任由气氛升温。汗水顺额而下才出了声。 “你干什么?”本身自信的,现在却是最先紧张。 “和你睡觉啊。” 不待她多言,一具灼热的躯体进入夏凉被,拥紧她。 使得她崩紧了身子,一动不敢动。 “睡吧。”下一秒就飘出了个字,再没有了别的声音。 这次,即便是被他拥得热,她的心里却是有着一种莫名的甜意,脑袋往胸膛上窜,彻底睡了过去。 在山洞里,她的身体被伤得厉害,胃部尤其重,数日不可多食其他的食物。 他便变着花样给她做粥,黑米,银耳,紫薯,绿豆等,几乎是所有的种类被他试了个遍。 照顾得无微不至,前来找茬的叶慎也被堵了回去。 不过不是被他的照料和细心,而是叶楚楚。 “你天天就给她做这些吃吗?”叶慎看着温热散发香气的粥,皱眉道。 叶楚楚登时瞪圆了眼,如同母鸡护犊般紧张。 “医生说现在不能吃别的,养胃。”目光恶狠狠的,声音却清浅怡然。 薄慕寒略微惊讶,她前些天还在抱怨这件事,如今居然如此通情达理? 叶楚楚默默地捣着手中的粥。 “若不是他你又怎么会成这样?哼。”叶慎眼神冰冷,不耐地道。 这才是他想说的。 薄慕寒心中愧疚不已,自然不会因这件事同他争论。 “当时是我要缠着他去的,怎么了?” 叶慎微微愕然,随即就是深深地皱眉,道:“叶楚楚?” “我们夫妻的事,你为什么要说他?”他这么一叫,叶楚楚眼中的火气不再隐藏,勺子碰在碗壁上发出轻响,也难掩她的脾气。 怎么总是说他啊?和他有什么关系? 说着说着,自己的脸怎么就红了…… 接下来就是叶慎冷哼一声离开,狠狠地剜了一侧薄慕寒一眼。 此时的薄慕寒已经被一句“我们夫妻的事”震在了原地,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这些日子,不但但只有喝粥一件事值得吐槽,还有就是薄慕寒的忽然从良。 晚上睡在她的身边,却真的是没有动过她,时刻询问她的情况。 不说感动是假的,可还有就是怪怪的感觉。 他究竟是怎么了?不是有鬼吧? 这两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叶楚楚的心头,却以她心大的性格都难以启齿。 怎么问? 夜深人静,叶楚楚的额头犹如被洒了水一般,大滴大滴地往下滑。 薄慕寒却是依旧不松手。她在压力下扭了扭身子,喘了口气。 “薄……”她嘤咛一声,又没了声息。 黑暗中一双眼睛猛然一睁,黑曜石般光亮散发,细看却是微微泛红。 “嗯?” 他现在都不多说几个字吗? 叶楚楚抽了抽身子,未果,脸蛋捂得通红。 “慕寒……” “怎么了?”他的声音沙哑。 “……我想去洗手间。”这不是她要说的。 薄慕寒轻咳一声,松开了手臂,怀中一空。 叶楚楚趁着这个时间大口呼吸,转身朝洗手间而去。 好不容易有个空隙,她需要多走动走动。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未曾说过一句让他离开,不要抱着她睡之类的话。或者说是一种渴望和害怕。但是他即便在睡梦中都紧抱她不放,又何尝不是同样。 “慕寒,可以把灯打开吗?”她想找口水喝。 “热坏了吗?”不说还好,一说叶楚楚便翻了个白眼。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