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扶辰给艾霜雁打过电话之后,艾霜雁就直接了当的跟艾东明说明白了,说自己想要去国外的大学。 然而艾东明的脸色确实不怎么好,毕竟一开始满心欢喜的以为女儿终于能够从一段注定无疾而终的恋爱里走出来,却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是又绕了回去,这让他怎么能够有好脸色,所以就算是给艾霜雁选学校的兴头也淡了不少。 艾霜雁看着父母的神色,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对不对。 剖析自身,她肯定还是忘不了扶辰的,要是能够彻底的舍弃,怎么还会一遍又一遍的回想那天电话里的对话语气呢? 但是看着艾东明失望的眼神,她心里是万分的纠结,不论她怎么跟他保证都是没用的。 艾霜雁只能再一次找到知心大姐姐求教。 林仪端了一杯柠檬水给她:“去去火,看你最近挺着急上火的。” 艾霜雁颓丧的喝了一口,柠檬挺酸,而且也没加多少蜂蜜,这让她有点喝不习惯。 林仪轻声说道:“你舍弃了能给你庇护的艾家,一心想要出国,艾爸爸能给你保护,却不可能伸那么长的手,把你完全拢在自己的臂弯之下。” “但是,他一开始也有给我挑国外的学校啊。”艾霜雁不明白。 “意义不一样。他给你挑的是希望你能好,但是你主动跟扶辰走,这就是在戳他的心窝子啊。”大约是怀孕的原因,林仪最终整天都在想自己以后跟孩子的相处问题,甚至想要动情的地方还会自己忍不住哭,闹的溥言骁都有好几次看到林仪躲在被窝里偷偷的掉眼泪,吓到不行。千哄万哄才让林仪说出来自己为什么哭,然而溥言骁听完之后不仅没有什么认同感,反而是觉得果然怀孕的女人泪腺都不是一般的发达啊。 现在艾霜雁正好就是问对人了,林仪对做父母的心思感同身受,她对艾霜雁说着说着,啪嗒一滴泪珠子竟然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艾霜雁吓住了,口齿控制不住的结巴:“姐、姐?怎、怎么了?”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 林仪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啪嗒啪嗒的掉眼泪,艾霜雁只能赶紧拿纸巾给她擦,边擦还得边安慰:“我错了,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哭了。” 然而艾霜雁有什么错呢,就算是她真的有错也肯定不是针对林仪的啊,也是对她爸妈有愧疚啊。 但是现在把人弄哭了,艾霜雁心慌的很。 看到老管家经过,赶紧叫住:“管家伯伯,姐,她哭了!” 然而管家的反应却比她想象的淡定许多,“少夫人又掉眼泪了?” 林仪听着不好意思,赶紧自己拿过来艾霜雁手里的纸巾,毫不客气的往自己脸上粗暴的怼,看的艾霜雁都心惊,“姐,你轻着点。” 人家都说怀孕的人皮肤会变差,但是林仪的皮肤却是又嫩了一个度,就连粗糙的纸巾在脸上一划都能有红印子,艾霜雁是真的看的揪心。 早知道林仪怀孕之后的情绪会变得这么敏感,艾霜雁绝对不敢轻易来找她当知心大姐姐,但是现在她想走却被林仪死死的拉住,说不准,她要给她讲清楚,当父母的看到儿女要脱离自己的保护,究竟会有一种怎么样的感情。 讲到最后,溥言骁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客厅里的两个女人在抱头痛哭,老管家站在一边手足无措,劝了这个又去劝那个,但是两个人谁也不听劝啊。 斯莱管家见到少爷终于回来了,大大松了一口气,赶紧上前告状:“少爷,您终于回来了。少夫人已经哭了一个小时了。” 溥言骁一听这话,眉头瞬间就皱出来了一个大疙瘩,“林林?”虽然是叫的很亲密,但是声音里压抑着的能量,让林仪瞬间止住了眼泪。 就艾霜雁一个人在嚎啕,嚎了半天自己听不见林仪细细的哭泣声音觉得奇怪,睁眼一看,自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堂哥正抱着人好声好气的哄着呢,就剩她一个人还在啼哭。 艾霜雁也觉得很尴尬,抽噎了两声之后,自己抽纸擤鼻子擦眼泪,把自己收拾成了一个双眼通红的小兔子。 溥言骁看着林仪这幅样子自己心里疼的不行,“好好的怎么又开始哭了?心情又不好?还是又看什么电影了?” 老管家都没好意思说,只是垂头在一边给表小姐递纸。 林仪较弱的靠在溥言骁的肩膀上,因为哭的时间实在是有些长了,她的声音也有些沙哑,小声说话起来就像是拿着一片羽毛在溥言骁的心尖儿上不停的骚动一般,“你说,我们的孩子会不会自己出去就不管我们了?” 溥言骁不用猜就知道是林仪自己又想到了什么关于孩子的猜测,整天就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溥言骁开始有点确信,林仪肚子里的这一个肯定是个爱哭的小姑娘,否则怎么会对母体的情绪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呢? “怎么会呢?咱们的孩子肯定是知恩的,怎么会抛下你这个当妈妈的呢?”现在跟林仪说什么都没有用,就只能好好的哄着人。 艾霜雁听溥言骁说这话,红眼睛还没有消下去,脸腾的一下又红了。这是羞愧的! 她当下就站起来,匆匆的说了一声:“我先走了。”踉跄的离开这里。 斯莱管家赶紧跟过去,看表小姐这个样子能不能自己回家都得打上一个问号,还是自己找人送她回去吧。 林仪回家之后,抱着艾父艾母就开始号啕痛哭,一直说自己错了,想要得到父母的原谅。 艾东明也是一愣,他一开始还以为艾霜雁是知道了他们老两口已经妥协了,所以这是喜极而泣。但是听到最后,怎么感觉艾霜雁又变了想法啊。 她甚至说道:“爸妈,我跟扶辰彻底断了来往,我以后再也不联系他了!”艾霜雁哭着说,她的神色凄哀,任谁都能够看出来她的言不由衷。 艾东明深深一叹,把跪在地上趴在他们膝头的孩子扶起来,这个孩子从十几岁离家出走已经是这么多年没有见了,没有长坏,这是他们最大的宽慰了。 “爸妈已经,同意了。”艾东明艰难的说出来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