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生在床笫间搂着霍莺莺,与她耳鬓厮磨:“反正我一定会娶你,所以失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如今我爹娘族亲远在邺京,无法为你准备三媒六聘,正好我明日就要离开,要不你与我一起走吧?你美貌乖巧,我爹娘一定会喜欢你。等生米煮成熟饭,咱俩有了孩子,就不怕你爹娘不答应了。”
少女懵懂,沉浸在花言巧语里。
她果真收拾了包袱,半夜随他悄悄离开了陵州。
她在路上买了一匹红绸,一边赶路,一边满心欢喜地绣制嫁衣。
直到抵达蓉城,她也依旧坚定地认为,纪淮生会娶她。
可这个时候纪淮生已经收到家里的来信,催他尽快回京赶考,又说为他挑了闻太师之女为妻。
纪淮生就把霍莺莺安顿在枇杷园,仍是柔情蜜意的姿态:“春闱在即,与你在一起,我无法专心读书。不如你先住在这里,等将来我高中进士,再带着八抬大轿前来娶你。莺莺,你是世上最了解我的女人,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不是蟾宫折桂,而是与你耳鬓厮磨长相厮守,做一对神仙眷侣。”
霍莺莺毫不怀疑他的真心,依依不舍地放他离开。
她孤零零待在园中,一边绣嫁衣,一边等他来娶她。
最煎熬孤单的那些夜晚,她在烛火下捧着红嫁衣,同它絮语她和纪淮生的点点滴滴,轻抚着它的大红缎面,告诉它她有多么思念纪淮生。
冬去春来,园子里的枇杷树又多一个年轮。
她等了又等,等到来年春天春闱放榜,终于听说他中了进士。
霍莺莺满心欢喜。
她以为他终于要来娶她了,可是却听说他早在去年冬天,就和闻太师家的千金完婚了。
原来他那么着急地返回邺京,不是为了赶考,而是为了完婚。
她写信质问他,得到的回复却是一句轻飘飘的抱歉,他给的解释是他原本打算接她上京的,只是府里太忙,一时忘记了她,叫她自己回家找个好男人嫁了。
他一时忘记了她,多可笑的理由!
他把她遗忘在这座枇杷园,就像遗忘一件衣裳那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