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自己是不能弄死命运的。
当哈姆下定决心第一次这么干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哪怕是拼尽全力,也最多只能碎掉一会儿,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再次重组复苏。
起初,祂当然是不死心,从曾经的最初,一次又一次的转生,然后归位,再一次动手捶碎命运,然后沉睡,直到下一次。
办法什么的当然是想过了很多,但是结果到了现在,祂就连自己都没法彻底弄死,更何况于命运?
甚至说白了,这就只是纯纯的会除了让自己体会痛苦之外,毫无卵用的折磨。
甚至都不敢保证自己这样的行为,能不能对那注定被锁死的黑暗未来,带来那么一丝的改变。
但可笑的是,那或许可能拥有的希望,反而因为自己观测命运的行为,导致未来被彻底的锁死,坍塌为只有自己看过的未来。
而那些未来,并没有一点希望。
真是可笑,可能性无限的未来却被己确定的过去和现在给锁死了可能性,明明拉普拉斯之兽早就被推翻了,结果竟然……
“这是真的……你指的是那个不知道为什么跑我另一半身体里去,名义上算是我弟弟的墨菲斯托?”
“我觉得或许不只是名义上的。”
毕竟你俩各方面都挺像的,关于这点,从以往的长期观察行为来看,她可以打包票这么说,都是同样的憨批加乐子人。
很多时候脑回路不能说是十分相似,只能说是天造地设,一样的惊世。
“……真的?”
哈姆确实是在考虑,因为这是自己友人这么说的,于是就相信了,原因也非常简单,要是以前就有彻底弄死命运的办法,那早拿出来了。
“是的,你们俩之间的姐弟……”
“滚,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好吧……主要是因为另一件事你还知道吧,当初你和我一起造的那把剑。”
哈姆脑袋转了一圈,也确实想起来了,那是某次的自己为了应对未来而造的后手之一,以命运之权和自己的友人一同锻造的,埋在对方圣殿里的那把剑。
效果则是:
拒绝一切,覆写规则。
连同命运本身都一同拒绝,将昔日世界的完整规则再现一角,达到哪怕是对赤红之神等位格都能造成一定压制的剑形抑制器。
而当初自己以命运之权柄设下的,拔出来的条件只有一个……
“你说那条龙是勇者?别开玩笑了,明明人选不是……”
“但就是确实拔出来了,但不是你想象中,那种具有资格的拔出来。”
?
看着哈呣不解的表情,她微微一笑:“所以才说,这一次我们有可能彻底把命运给摁进棺材里去,而不是仰卧起坐。”
“他就把那把剑这么拔出来了,因为那对于他而言,就只是把普通的剑。”
“——当他不受剑上面,注定只能被某人拔起的命运所干涉时,那拔出来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管中窥豹。
命运无法被杀死,因为这同样存在于可能性之内,连带着这一部分同样也被命运所注定,最多也只能算是命运自己杀死自己。
但是这种行为又反而证明了命运仍然存在,那么命运将永远杀而不死,没有任何人或物能够杀死命运,因为从生命到最基本的微观粒子,存在和运动都是命运的体现。
……除非真的有那么一个从来没有出现过,也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理所应当不被命运所包括在内的人,或什么东西出现。
并且,本身还要拥有足够大的体量,大到足以像恒星牵扯其他星体那样,用大到命运都扳不回来的强大引力,将其彻底击碎。
“就像是滚雪球那样,所不受控制的混乱命运范围已经越来越大了,包括露娜,奈菲特,克洛伊,莉莉丝和贝拉她们。”
“命运已经乱到这个程度了,就差最后一点了……机会可能就这一次,要来试试吗,反正也不会更糟到哪去了。”
“……”
“看样子你也是打算下班了?什么时候?”
哈姆稍微抬头,她可太了解了,既然说是要创造机会,那么绝对不只是自己那么简单,而且这位友人估计也就这么些时间了,所以,就是这一次了吧。
“是,最后拼一把,我就该退场了,同样也会失去现在所有记忆,估计又会回到我最初的模样吧。”
她很洒脱的说,同时又带着一股不能掩饰的疲惫,和几乎释然的放松,又到了这个时间了,不过这次是最轻松的一次。
“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肯定也安排好了吧……那正好,我也下个班。”
“既然深渊和爱德华那帮东西这么想要命运,那就给吧……反正,按照我的神名吸引性质,估计拿到,爱德华死期也不远了。”
哈姆很能理解晨曦这位友人的心情,毕竟自己也是这股模样……当什么命运,巴哈姆特实在是太累了,还是当哈姆来的好。
总而言之,说的挺清楚的,俩人能不能摆脱加班现状,就看这把开团了。
想到这里,哈姆突然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然后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你说墨菲斯托……祂是幼神,那为什么还要另把白昼神国塞给他?他没神国吗?”
“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了,他完全没有……哪怕是我们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一点赤红之途。”
“这家伙在北地那里复活之后一路在路上吞噬灵魂,当时我还以为这家伙是不是被衰败给污染了,结果发现只是在吞食记忆、怨念而已,最本质的灵魂却没有动,太怪了。”
而且还有更古怪的,这家伙的神之位格简直像是白捡的一样,没有沾染上任何一丝赤红,没有神国,也没有信仰,本身却又没有一点衰落……
如果将其他的赤红之神比作后天升格的畸形造物,那么对方简直像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天生地养,最为纯粹自然的造物,甚至和自己等人压根就不是一个赛道的。
她看着的时候可是一边咬手绢一边头脑风暴,这家伙从出生开始,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着,到底是哪来的神之位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