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在拧到金属的冰凉门把手之后,那如同刀子般割手的触感让阿尔白稍微清醒了一下,她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不对,似乎是自己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因为所有人好像都是这么过着的,只有自己好像感觉有那么点意外,那么如果其他人都是正常的话,那么不正常的就只能是自己。
好像自从凌晨醒来做了那个梦之后,自己脑子里就一直是有着一些东西,挥之不去,有着什么人在自己耳边大声的嚷嚷着……
说实在的很吵,而且好像又不只是人声,还有什么东西敲击,断裂,还有一些更加难以名状的声音……那些嘈杂的声音暂且不管了,那么说的又是些什么话?
……说的是什么话来着?她听不懂,心中却又莫名的矛盾,那仿佛就是另一种语言,又熟悉又陌生。
陌生是因为自己从未听过,熟悉是因为自己已经说了很多次……?
这种矛盾的错乱感,让阿尔白下意识用手摁住了自己的头,她意识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太阳下山了之后的场景叫做什么来着?
天白了?天没那么亮?太阳下去了……
不对,好像都不对。
恍惚回想起来……自己这样无所事事的假期持续了多少天来?
一天,一周,一个月?
我是不是偶然走进了什么迷宫然后一直在兜圈子?
脑袋向四周望去,周围的一切事物看起来都很正常,无论是那永远看不清面貌的其他人,亦或者是无处安放的斑马线以及楼梯,以及那来回播放了不知多少次的广告和新闻。
但似乎一切都如出一辙的很正常,没有任何一点变化……这不对。
有什么东西似乎正在她脑袋裂开一条裂缝,阿尔白拼命的撕扯着这条裂缝,然后她想要的答案也如愿的从中涌了出来。
对了,想起来一点了,太阳下山了之后那个词叫做……
“黑夜……?”
从嘴唇挤出这两个词语之后,阿尔白的面前就感受到一片漆黑,几乎没有什么光线,同时耳边传来了一点点嗫嚅声,或者是痛苦的呻吟,在寒冷之下的牙床上下打架吱声。
夹杂着冰雪的寒风正从一条隧道中吹出来,换来的一阵冷意,让阿尔白开始下意识抱紧了自己的身子和身上的破布斗篷。
不对,那并不是隧道,阿尔白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为什么,来到了一处像是山洞一样的封闭空间,这里漆黑到几乎没有光线,而外边正在下着暴风雪。
但是索命一般的暴风雪也正在不断的涌来,也无怪乎好像有很多人都跑到了山洞的内里去,而且很显然,就她身上的这点布料并不足以抵挡这凛冽的寒风。
阿尔白却没有第一时间向着山洞内部走去抱团取暖,因为仍有有一种违和感缭绕在心头。
再不知所措的挠了挠自己的脸蛋之后,立刻察觉到了什么,她第一时间看向了自己的手掌,那并非是现代人一般的白嫩柔软,而是遍布着一些粗糙的茧子。
这并非是寻常的磨损所产生的茧子,而是类似于学生长期握笔,所产生的笔茧一样的,自己好像也有什么一项长期负责的工作,由此磨练出来的茧子。
手里感觉到好像缺了些什么东西,但是左右转了一圈四周空无一物并没有什么,当然也有可能是与自己工作挂钩的那件东西也被掩埋在黑暗之中,不见天日。
但是因为太冷了,哪怕是阿尔白,也忍不住向着黑暗深处走去……洞里面越走越黑,越走也越冷,但是终归是要比直面外界凛冽的寒风黑夜来的好一点。
但是这条山洞的隧道似乎永无止境,阿尔白至少感觉自己走了可能一个小时,一天,又或者是一周,始终没有走到尽头。
又往前感觉走了可能几天几夜之后,阿尔白停下了脚步——因为差点被什么脚边的东西绊了一下摔倒,低头一看。
是同样倒在地上身穿破布斗篷的身影,没有任何动静,肢体僵硬,在这黑暗之中,就连倒在地上的人影也看不见。
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阿尔白刚走了两步之后就退了回来,因为继续向前走,踩到的也是同样的触感。前方除了是尸体之外还是尸体,那隐约的呻吟和嗫嚅声仍在山洞的更深处传来。
脚步停止了。
这山洞内部黑暗深处是避难所,是可以苟延残喘下去的栖息地……但是这本身也会令得自己的生命被一点点的剥夺,最后也只会成为这山洞内部无数尸体的一部分。
走出山洞?如果走出山洞就能有活路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啊,人不断的朝着更深处走去,因为只有不断的朝着更深处的地方走才可能继续苟延残喘。
所以要回头看看吗?
“所以要回头看看吗?”
阿尔白试探性回头走着,走两步脚就已经到了山洞的洞口,再往前一步,便会进入外面那满天的暴风雪中……没有立刻出去,阿尔白只是在洞口看着,哪怕是在遍布暴风雪的外面。
那也仍然有着山洞中绝不会出现的光存在,对,光……没有预料错的话,现在是晚上吧?
那么什么时候太阳会升起来呢?
如此希望,如此期待,她靠着冰冷的岩石墙壁,在洞口驻足着观望,又经过了可能为止,至今都要久的时间。
久到了自己的手脚都被冻的失去知觉,衣袍已经彻底化作了冰雪,几乎都被雪花割得鲜血淋漓。
她好像看到远处山脉的顶端,有着一缕缕光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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