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抖动……
很难受,头疼欲裂,全身上下都好痛……
那冰冷不光是来源于此处,过于浓郁的冰元素和地上的积雪,也来源于那贴身的冰冷甲胄。
同时那凝固在身上的血污,大片精心触目的伤痕也足以证明其之前遭遇了何等惨烈的战斗。
那盘于伤口上的黑色气息,在接收到从外面反射进来的太阳光芒时,就化作黑烟不断蒸发,直到所有的黑色气息都被烧干之后,躺在地上的人影手指头总算抽动了一下。
“呜……”
虚弱的呜咽声响起,但躺在地上的人暂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还没能来得及恢复,覆盖着铁甲的手在空无一物的地面上摸索。
光芒闪烁,一把朴素的暗淡长剑闪现于面前,手掌摸索了几下,握住剑柄,然后格外用力的握住。
稍微安心点了之后,她才用剑支撑着自己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染着被冻僵血污的脏乱金发从兜帽间垂下……眼睛耳朵等感觉还没有恢复,但是通过温度的感知以及魔力的探索,她能够得出自己好像是在一个山洞里。
“呼……哈……”
“咳咳……”
呼吸着山洞内略显沉寂的冰冷空气,咳嗽了两声,调整气息,将喉咙里的异物吐出去,狼狈到与丧家之犬无异者,勉强睁开自己仅剩一只能够视物的眼睛。
熟练的榨取自己身体本就不多的力量,她。率先检查的是自己身体,然后才是外界,出意料的是先前被深渊神术打伤的伤口竟然已经好了很多。
周围的环境,是一处冰封的山洞?
除了自己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活物。
“……”
算得上是还不错的地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没在什么祭坛,或者是血液足够淹死人的尸堆里面已经很好了。
不过这反而更令她注意,因为这四周虽然寒冷,但是这也反而证明了四周的元素环境也相当纯净,有着相当浓厚的冰元素……这种级别的纯度,现在可不会出现在大陆北方。
或者说自从裂缝打开之后,能有这种级别纯净的元素环境的地方,已经少得可怜了,到处充斥的都是深渊的污秽以及怨念。
但是事到如今,得出去才行,虽然周围可能没危险,但那也只是可能,况且就算真的没有,寒冷的环境也足够慢慢的剥夺现在自己本就不剩下多少的命了。
剑光闪过,山洞外壁被切开整齐的切口,略微佝偻的身影摇摇晃晃的走出去之后,外面正下着小雪,所见之处仍是一片仅余黑白之㬌。
“这是北地?”
“不对,这里没有那种气息,也没有衰败……是在其他的地方?我是被传送横跨整个大陆了吗?”
掀开兜帽,从地上捞起一捧积雪,放在手里揉碎,触感冰凉,而且极为真实,也没有掺杂着那些不好的气息,融化之后也只是普通的水。
但是这并不对劲,自己第一次见到熟悉的雪的时候,那里的雪已经变成了随时随地会夺走生命的可怕造物。
天空会覆盖着如同火山爆发之后的余灰,席卷的烟尘真会掺杂着如同火炭一般的红褐色沙尘,而且融化的话,基本也会连带着整一个人的血肉一同融化,可不会老实的融化成一滩水。
“我是在什么幻境里面,还是在某个异空间?”
在又走了两步之后仰望天空,他立刻握紧了手中熟悉的长剑,只。因为天上是正挂着一轮太阳——虽然在云的帷幕下略显淡薄,但仍然是纯净的太阳。
而这就是最大的疑点,以及她警惕的原因——因为这已经是不可能出现的现实。
而纯净的太阳,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出现过了,那里留下的只有一道可恶的横贯天地的疤痕,并不断向世界之内倾泻着致死量的恶意,连带着曾经的白天也少的可怜。
所以她一立刻判断这里可能是某个异空间,也有极大的概率是什么幻境,这并不算困难,只需要拘束那些还记得往日的灵魂之中的记忆,聚合在一起,形成某种大型环境就可以了。
她立刻挣扎着凝神聚气,要冲破这层幻境,但是随后就发现……这个幻境恐怕极为的高级,因为自己竟然看不出一点点的破绽出来。
连带着空气中纯净的元素以及些许魔力都极为真实,最近还能感觉的也吸入自己的体内,那太阳照射过来的光芒也略显暖意,甚至感觉被深渊之力打伤的伤口都好了一丝——
要不是自己感受着这周围的环境生态有着些许略微的不同,而且实在是好的过头,那恐怕自己还真就信了这是现实。
当然也不排除这是幕后黑手有意为之,想要用这种几乎没有破绽的现实幻觉困住自己,虽然不清楚到底是谁下的手,但是还是先走出这里再说。
“如果这是往日的记忆形成的幻境的话,那么应该也会有其他人的存在……”
手夹紧握常识性的握紧了剑柄,再稍微恢复了一点点力量之后,就短暂的展开了自己手中长到的那种近乎能够消除一切污秽,隔断深渊力量的立场,紧紧包裹在剑身之上。
然后挥砍四周,空气被正常的切开,响起凌厉的破空之声,地上的积雪也被斩出深深的痕迹,却没有任何的不正常反应。
“连最后之剑拿这层幻境没有办法……还是说,我现在就连行动都仍然处在幻觉之中?”
没能得到答案,裹着身上染雪的斗篷,缓步走在风雪之中的他过了不久就看到了。一群已经不存在的生物。
不对,或许以前她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时候可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一群身高三米以上,披着厚重的皮毛甲壳的巨象从积雪之上缓缓走过,甩动着长笛,悠然自得,用牙齿刨挖着地上的树根,并没有因为这个意外的过客有什么反应。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一种名为雪原象的已经灭绝的北地特有生物,皮毛厚实,肉质紧凑却鲜美。
为什么之所以灭绝,当然不是因为作为烤肉主菜被吃到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