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警察局那些混混破字辣眼睛了无数次之后,他今天终于洗了洗眼睛,因而他心情格外的好。 那些混混的家人们一个个陆陆续续把人带走了,紧接着,晏溯他大哥晏博来了。 晏博跟警察先生道歉说着:“不好意思,警察先生,我弟弟给你们添麻烦了,回去我跟我爸妈一定会好好说说他,真是对不起啊。” 警察也说了几句要好好教育之类的客套话,说完之后就让晏博把晏溯带走了。 晏溯跟晏博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看到许菖蒲还坐在警察局内的长凳子上,微微垂着头,修长的手指不知道在手机上划拉着什么,警察局的灯光很黯,照在他身上,他些许微长的刘海在脸上残留了一片阴影,很宁静祥和,但也很孤单寂寞。 许菖蒲的家人还没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 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他看到许菖蒲的家里只有一个卧室,那个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的东西。 明明很小的地方,只有八十平米的空间,看上去是那么的空。 他在想,许菖蒲的家人呢? “怎么了?”晏博推了推晏溯:“走了,小心待会儿回去爸妈削了你的皮。” “哥,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儿事。”晏溯说。 晏博连忙问着:“你有什么事儿啊?这么晚了,还是先回家吧。” 晏溯说着:“真有点儿事儿,哥,你不是最疼我的吗?你一定能搞定爸妈的,就这样,你快点儿回去,别让爸妈担心。我……我要去找一下邵亭,他喜欢的妹子跟别人跑了,我怕他想不开跳楼。” “他妹子又跑了?这是跑了第十八个还是第十九个来着?”晏博问。 晏溯与邵亭互为挡箭牌,邵亭跟他是发小,邵亭爸妈跟他爸爸是同学,两家关系向来就好,每次邵亭在外面泡妞都是他在打掩护,他出去惹事也是邵亭帮他找借口撒谎。 晏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着:“不信的话,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 晏博拿起手机给邵亭打了一个电话。 邵亭接听了喊着:“博哥?” 晏博:“你还好吧?” “啊?”邵亭愣了:“还好……吧?”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节哀顺变。”晏博说。 听到这句话,晏溯放下心来,他大哥有心放过他,给邵亭打电话只不过是给他爸妈一个交代。 邵亭又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嚎啕大哭:“呜呜呜,博哥,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心就在滴血啊,我难受啊,憋不住啊。哎,人生在世,为什么这么多苦难呢?我好想从我家二楼阳台跳下去……” 他为自己可以拿奥斯卡的演技点了个赞,虽然他也不知道什么苦难。 晏博挂了电话对晏溯说着:“你去看看他吧,精神都不太正常了,晚上早点儿回家。” “好嘞。”晏溯冲他老哥挥手:“大哥慢走,路上注意安全,我晚上一定早点回去。” 等晏博走了之后,他朝着警察局里走去,许菖蒲已经跟着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女人穿着黑色的蕾丝裙,眉目跟许菖蒲挺像的,长长的波浪卷如同瀑布一般披在身后,踩着五厘米高的高跟鞋。 晏溯跟了上去,不近不远,正好保持安全距离。 许菖蒲一直看着前方,没注意到后面有人。 女人对许菖蒲说着:“你以前不是答应我不打架闹事的吗?怎么换了学校,你就打架闹事了?” 许菖蒲一言不发,在他妈妈眼中,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问题少年,。 在以前的家里,他经常跟继父的父母亲戚闹矛盾,好几次直接上手,搞得亲戚关系一团糟。在以前的学校,他也是个问题少年,经常考试交白卷,明明是个学霸,却偏偏要拉低全班平均分,同学们孤立他,老师也不管他,在听说他要转学后,老师们虽说有点儿惋惜,毕竟是个学霸,可以提升一点儿学校的升学率与重点率,可是惋惜归惋惜,所有的老师都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个学霸会在哪一次考试交白卷拉低平均分。 女人见自己所说的话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起不到一点儿反弹的作用。她叹息了一声。 她目光带着微微的恨铁不成钢生气说着:“新学校虽然不如你以前的私立学校的升学率与重点率,可是却是可以与重点学校争升学率与重点率的,以你的成绩,考个好大学不难,你不要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天天在学校鬼混有什么出息?” 许菖蒲依然垂着头,思绪总是在朝着很远的地方飘散过去。 他还记得搬回老房子前一个周,这个女人叹息跟他说:“或许换个环境对你好点儿吧,我跟你叔叔商量了一下,你先回你爸爸的老房子待一段时间,你看行吗?” 虽然女人眼里有不舍叹息,但是他看她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放松——终于把他这个外人从他们的家里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