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天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那边是不是已经放松警惕了,尤其是那个李志浩,好像听说就要去泯州了。在这个时候,他还会关注自己这样一条漏网之鱼吗?于是,在足足构思了一个星期以后,他让三弟和黄梅雨取得了联系,告诉她如此这般地去做。过了今晚,明天就能看见结果了,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 这在外漂泊的日子真他妈不是人过的,吃的,喝的还好,这个女人问题就不好解决了,虽说娱乐场所里面多的是,但那和找情人是两回事。上次在一个休闲中心里面找了一个,竟然是搞仙人跳的,不光没尝着滋味,身上的两千块钱,还被洗劫一空,想起来真是憋屈。 背井离乡的日子,李贺天最为思念的人竟然是两个情人谢雨夏和黄梅雨。 黄梅雨此时待在宿舍里面,眼睛盯着电视,思绪却不知已经飘到哪儿去了,终于可以见到那个男人了,那个夺取自己初夜,走入自己内心,却又狠心离自己而去的男人。自从接受了这份工作以后,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不可能再像其他女孩那样拥有自己的一切了。 作为一个从农村好不容易才走出来的女孩,黄梅雨觉得这样还是值得的,可天有不测风云,李贺天突然出事了,她觉得这对自己的来说,未必不是一个好消息,至少可以脱离他的控制了,然而事实是残酷的,随着李贺福三番五次的登门拜访,她彻底地打消了之前的想法。 她现在只想着李贺天没事,继续给他做情人,那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正常的生活了。 前两天通过李贺福知道了李贺天让他去徐城想会的消息以后,她真的很开心。虽说她是被李贺天包养的,但是时间长了,也多少有那么一点感情,再加上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也确实有点想念。 今天一早她利用上班时间,悄悄地溜到泾都长途车站买了一张去徐城的车票。本来说好李贺福帮她办好的,谁知昨天晚上,对方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说这两天有点事情,所以让她自己去买车票。 仰躺在床上的黄梅雨瞥了一眼桌上的车票,还有那个鼓鼓囊囊的红色背包,里面是她准备的一些水还有吃的东西。她很清楚到徐城,可是要坐好几个小时的车呢。明天究竟会怎样,是不是能顺利见到李贺天,她的心里还真是没底。 记得五一的时候,对方就打过一次这样的电话,后来又说有事情,见面取消了,还得她失望不已。希望这次别和上次一样,黄梅雨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朱立诚和郑诗珞、朱婷吃完晚饭以后,一起去打了两局保龄球,那玩意,朱立诚是第一次接触,打得那叫一个臭。出了保龄球馆以后,郑诗珞驾驶着黄色蓝鸟载着他们兄妹俩来到了宋淮河边的宋城古街。 在这个微凉的秋夜中,宋城古街上的人丝毫不减夏日,小吃、小玩意是这的主角,让年轻人趋之如骛。朱婷就非常兴奋,拉着郑诗珞一会在这个小摊上张望,一会在那个小店里玩耍,乐此不疲。 朱立诚则是悄悄地跟在她们身后,看到朱婷很快地融入到了这座都市之中,他由衷地欣慰。朱婷在他的心目中一直就是一个跟在他和大哥身后的小跟屁虫,猛然之间才发现,她真的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主见,有时和郑诗珞为一个小物件,会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 朱立诚看了她们俩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得连连摇头,郑诗珞猛地一回头,看了朱立诚的表现,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不再和朱婷争辩。趁朱婷讨价还价之际,低下头来,迅速一伸小舌头,耳边随即响起了母亲叮嘱她的话:你现在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婆家也找好了,别整天像个小孩子是的疯疯傻傻的,像什么样子。 朱立诚倒是没有注意郑诗珞的表现,见她待在一边不说话,上前一步,轻轻抓住她的玉手,开玩笑地问:“怎么不争了?刚才你不是处于优势地位吗?” “我才不要和她争呢,她一个小屁孩能知道什么呀?”郑诗珞面对朱立诚低着头小声说,边说还边瞄了朱婷一眼,那小丫头人不大,可最讨厌别人说她小屁孩了,要是被她听到一定又会多生祸端。 朱立诚笑了笑,伸出右手食指在郑诗珞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然后低头在她的耳边说:“你是嫂子,别和小姑子一般见识。” 郑诗珞听后面红耳赤,心里却开心不已,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即用玉手一捂红唇,吃吃地笑了起来。 “你们夫妻俩在说我什么坏话呢,怎么还笑成这样?”朱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买好了笑物件,看着郑诗珞认真地问道。 郑诗珞收住笑容,放下玉手,看了朱婷一眼说:“谁说你坏话了,我们在谈我们大人的事情,你一个姑娘家乱打听什么呀?” “对,我是姑娘家,是不应该打听!”朱婷坏笑两声,扒到郑诗珞的耳边说道,“你已经不是姑娘家了,我怎么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呀?”说完,立即向前飞奔而去。 郑诗珞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一想还知道小妮子居然敢拿自己开心,哪儿能饶得了她,于是快步追了上去。姑嫂俩立即闹成了一团,看得朱立诚真是哭笑不得,只在一边默默地抽烟。 三人又吃了一些烤肉串以后,才回去,老规矩先把朱婷送到应天大学,然后再送朱立诚去宾馆,不过这一夜郑诗珞却没有回到电视台的宿舍。 朱立诚虽然实现了第一个目标,但终极目标还是未能实现,郑诗珞始终严防死守随后一道防线,某人虽然屡次冲锋,但都大败而归,最后还是和以往一样,郑诗珞用玉手帮他弄了出来。虽没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但也算有了重大突破,至少两人这一夜是同床共枕的,那可是要百年修为才能实现的事情。 当朱立诚还在酣然入梦的时候,黄梅雨已经踏上了开往徐城的班车,当然不是她一个人,孟怀远和另一个女警察化装成一对情侣,就隔着两排座椅坐在她的后面。 孟怀远担心黄梅雨见过他,所以特意找了一个大大的墨镜戴着,那个女警察为配合他,也戴着一副墨镜,两人给人的感觉确像一对外出旅游的小情侣。 孟怀远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黄梅雨此时的心思完全在她的手机上,因为李贺天和他联系的时候说,到时候会和她短信联系。 孟怀远见黄梅雨并没有发现他们两人也就放下心来,昨晚李倩就抱怨,好不容易放个假还要出去办案,真不知这个破所长干得什么劲。孟怀远被逼无奈只好告诉她,这次是去抓捕李贺天。 李倩一听这话,也来了精神,当时李贺天突然消失以后,在县委、县府两边可是传得风风雨雨的。大家甚至都怀疑他之所以能顺利脱逃,和县长苏运杰不无关系,谁都知道两人的关系非常紧密,但由于李贺天没有捉到,这一切也只能是一种猜测。 现在陡然听孟怀远说要去抓捕李贺天,李倩可不是一般的感兴趣,连忙凑上来问孟怀远究竟是怎么回事。虽说有保密纪律,但老婆发问,也不能不回答,于是孟怀远就把掌握的相关情况一一说了出来。 李倩听说李贺天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和情人约会,也是一阵唏嘘,都说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这话用在李贺天的身上可一点没错。 孟怀远看了看身边的女警,正在昏昏欲睡,他悄悄地把手机拿了出来,摁下了开机键。上车前为了防止电话骤然响起暴露行踪,所以两人都把手机关闭了。 孟怀远打开手机,设置到震动状态,发了个短信给李倩,但是许久都没有回信,一看时间,估计她还在睡梦中。孟怀远笑着摇了摇头,把手机收起来放进衣袋里面,两眼往窗外看去。 大巴车正行驶在乡村公路上,两边是一望无际的稻田,成熟的稻穗弯着腰、低着头,仿佛是驼背的老人一般艰辛、劳累。田间地头满是劳作的农民,他们正在忙着收割黄豆,在这个清晨,他们才是大自然的主人,春种秋收,亘古不变,虽然辛劳,但却踏实。 孟怀远对农村、农民并没有太多的感知,仅有的一些想法还是来自朱立诚的耳濡目染。在上中学的时候,他去过朱家几次,有一、两次正赶上农忙时节,见朱立诚忙得汗流浃背,他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观。上手以后,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就气喘吁吁、面色通红了,朱国良见状,连忙打发他们两个人回家了,他知道这姓肖的小子可是当官人家的,要是把人家累着了,还真说不过去。 呜呜呜,孟怀远只觉得胸口部一阵震动,把他从回忆中惊醒了过来,连忙拿出手机一看,见是朱立诚的电话,连忙往黄梅雨的方向扫了一眼,见她正低着头不知在干嘛呢,于是摁下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