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市长的关心,你这年龄可正当壮年呀,我们都准备在市长的带领下大干一番呢!”朱立诚亦真亦假地说道。 虽说为了孟怀远的事情,他和梁之放进行了合作,但他还是很注意维持和元秋生之间的关系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把任华才拉进这个引进外资领导小组里面。 元秋生听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虽然他到现在都看不透朱立诚的路数,但是有一定可以肯定,对方做这个常务副市长,还是希望做点事情的。只要这样的话,那他这个做市长的就应该支持。他们两人都是政府的当家人,对方做的事情如果出了成绩的话,自然也少不了他的份,所以他是很乐意看见那样的结果的。 两人扯了一会闲话以后,元秋生决定言归正传了。之前是他打电话约对方过来的,这会只有他主动了一点了。朱立诚刚来的时候,他还指望对方凡事都能主动一点,现在看来这位年龄虽然不大,但官场上这些道道确实门清。 就拿今天的这事来说,元秋生可以肯定,如果他不主动提及的话,哪怕两人聊到下班,朱立诚也绝对不会提半个字了。既然是这样的情况,他还硬是和对方绷着,就没意思了,毕竟他急,人家不急。 打定主意以后,元秋生脸上表情一沉,忧心忡忡地问道:“立诚老弟呀,约翰李先生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看中午的情况好像不太对,这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了,我记得他们之前的安排,好像是明天才去应天的,今天却……” 元秋生说到这儿以后,便停住了话头,他相信对方能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有些话说得太过直白了,和他们的身份可不相符。 朱立诚见对方主动提起这事了,他自然也就不可能再不理不睬了,这也是他之前考虑好的的,一定让对方先开口,这样,才便于他掌握主动。 对方说完以后,他并没有立即答话,而是故作沉思状,过了一、两分钟以后,才开口说道:“市长,这里面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不清楚,但你要问发生什么事情的话,我觉得可能和昨晚,哦,不,昨天夜里的事情有点关系。” “哦,昨天夜里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有听说。”元秋生说道。 中午在饭桌上的时候,元秋生就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事情,吃完饭以后,在去卫生间的时候,他还特意询问了一下任华才,但对方却一口咬定没有什么事情,他这才打了一个电话给朱立诚。 现在听对方说果然有事,他心里有点不淡定了,任华才可是他的铁杆,居然不和他说实话,这意味着什么,元秋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朱立诚看到对方如此表情,再想想对方和任华才之间的关系,隐隐猜到了几分。他之前就料定任华才绝对没有把昨晚的事情告诉元秋生,否则对方就不会给他打电话了。这对于任华才来说,是一个污点,通过中午元秋生的表现,他自然也看得出来,市长大人对于这事是非常重视的,他就更不可能把这事说出来了。 “市长,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昨晚吃完晚饭以后,我让齐秘书长叫华才市长一起去泡个澡,可他说有点累要休息了,想到他昨天应天、泰方来回赶,可能确实是累了,我便和齐秘书长一起过去了。”朱立诚说道,“我们在鸿运泰坊的休闲部里面睡着了,到十一点左右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约翰李先生让我和齐秘书长去他的房间一趟,于是我们便过去了……” 朱立诚在这之前就考虑好了,在汇报这事之前,他一定要把任华才给点出来,但在接下来说具体事情的时候,则撇开对方不提。以元秋生的官场智慧,他不会听不出来其话中隐含的意思的,那样的话,他自然知道该如何取舍了。 元秋生听完朱立诚的汇报以后,眉头紧锁了起来,虽然朱立诚一句也没有提到元秋生的如何如何的,但他心里很清楚岳梅那个女人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是任华才指使的,否则那个女人绝对不可能这么去干。 元秋生终于明白了约翰李要走的原因,人家是被骚扰怕了,惹不起躲得起,所以这才临时决定今天下午直接去应天的。至于说米国总公司通知他如何如何,则完全是一个借口。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已经是给他们泰方市面子了。 头脑中的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元秋生微微抬起头来打量了朱立诚一眼,事情已经这样了,下面自然是如何收场的问题。元秋生见朱立诚的脸上很是平静,仿佛正在诉说一件和他毫无关系的事情一般,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元秋生感觉到了一丝愧疚,任华才是他的人,对方之所以让其出任副组长很明显是为了给他面子,想不到这货居然搞出这样一出烂事出来,这让他有点无法面对对方的感觉。 元秋生装作一番思考以后,试探着问道:“立诚市长,这个叫岳梅的打字员真是胆大至极,你觉得这事该如何处理?” 朱立诚虽然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但他实则是在耐心地等待,等待对方说出一个解决方案来。他相信元秋生能明白他的意思,现在人家米国人因为你手下的人拍拍屁股走人了,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元秋生刚才那话看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但实际上已经把基调定下来了。华夏有句老话,叫做冤有头债有主,他说岳梅胆大至极,那意思就是说,这些事情都是岳梅惹出来的。既然这样的话,要谈处罚的话,那自然只能处理这个叫岳梅的打字员了。至于说岳梅为什么要这么去做,那就不是他这个市长所要关心的了。 朱立诚听后,也假意思考了一番,然后才坐正身子,开口说道:“市长,我只是具体做事的,刚才说的那事究竟该怎么办,你拿主意,我没有任何意见。” 元秋生本来以为朱立诚会在这事上面斤斤计较一番,毕竟在这件事情上面,他费了很大的心思,结果被任华才给搞砸了。在这个时候,他要是提出一点什么意见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现在见对方什么也没有说,元秋生不由得对眼前的这个年青人心生几分佩服之意。他相信以对方的眼里绝对不可能看不出其中隐藏着可利用之点,而之所以隐忍不发,那是因为照顾他这个做市长的面子。 既然对方做到了仁至义尽,元秋生也不得不有所表示,他看了朱立诚一眼,然后说道:“这事让立诚市长费心了,下面如果再有什么问题,你直接给我打电话,我来帮你处理。” 元秋生这话等于也表了一个态,任华才要是再不听话,胡乱搞事的话,你给我打电话,我来收拾他。任华才可是他的得力干将,元秋生此刻能当着朱立诚的面有这样的姿态,也算是不容易了。 朱立诚听后,连忙说道:“谢谢市长对我工作的支持,真是感谢呀!” 等元秋生谦虚了两句以后,朱立诚说道:“市长,尽管出了昨晚的事情,约翰李先生对于我们市船舶公司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我们有必要再好好努力一把,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只是……” 元秋生本以为那艘货轮的事情已经无望了,现在听朱立诚这一说好像还有机会,他立即来了精神,连忙问道:“只是什么呀,立诚市长有什么话只管说,只要能拿下这个项目,我无条件支持你!” 他此刻之所以说出这句大方话来,是因为刚才那事朱立诚已经同意不追究任华才的责任的,这样一来的话,他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说实话,元秋生对于任华才搞出来的这件事情也很是恼火,但是没有办法,谁让对方是他的人呢,就算做得再怎么不对,他也得帮对方兜着。 朱立诚听了元秋生的话以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约翰李先生在临走的时候,对于昨晚的事情还是有点看法,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尽快给他一个交代,这样也便于我有一个和对方联系的借口,市长你说呢?” 元秋生本以为朱立诚会提出什么要求来呢,想不到居然是为了这事,他连忙说道:“这事简单,立诚市长你只管放心,我会尽快给你一个交代的。” 由于感觉到朱立诚在这事上面很给他面子,所以元秋生在说话的语气上瞬间和对方拉进了许多,简直就如亲密无间的老友一般。 朱立诚见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没有必要再在市长办公室待下去了,又说了两句闲话以后,便站起身来告辞了。元秋生的态度较之往日又多了几分尊敬之色,拉着朱立诚的手一直把他送到门口,又客气了两句,才让对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