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程涵接到保安打来的电话，告诉他万新茂的儿媳回来了。 程涵赶紧打的前往。 万新茂的儿子叫万家财，儿媳叫刘玲，他们在见到程涵的时候相当震惊，说道：“警察为什么会来找我们？” 程涵固然知道以警察的身份处理事情会容易不少，说道：“市区发生命案，被害者是火葬场的员工。经查明，他的死跟前任场长万新茂，也就是令尊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看到二人脸色一变，程涵说道：“听说令尊前两天过世，我想问问是什么原因？” 他自然不相信万新茂是正常死亡。 万家财和刘玲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说道：“多劳警官过问，家父人过中年、体弱多病，会有意外之失也在所难免。” 上下打量二人，程涵脸色微变，很显然他们在说谎。 程涵道：“万先生西装革履、英姿风发，本应是成功人士的打扮。但你的西服外沿和皮鞋上遍布泥土灰尘，西裤有严重磨损的痕迹，是突然遇到紧要情况出去了一趟，对吗？” 万家财大骇，刘玲也用手捂着连衣裙上的破损处。 程涵上前一步，用手拈了拈万家财西服上的泥土，淡然道：“这是九连山东侧才有的红土，那儿是一片荒山，万先生和刘小姐这两天去九连山了？” 二人瞪大眼睛，显然没有想到程涵的推理能力居然到达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 “你，你真是警察？”他们起初还怀疑程涵的警察身份，现在一听，心理防线骤然崩塌。 “当然，我是刑警队的。” 程涵早把他们异常的面部表情看在眼里，轻描淡写间击破他们的心理防守。 他心思缜密、处事沉稳，一点小小的推理信手拈来。正好之前替周雅决战九连山的时候，他稍微了解了山上的地势地貌。 九连山赛道热闹非凡，东侧却是一片荒地，人迹罕至。所以推断出万家财夫妻二人去过九连山，对他而言易如反掌。 一般人不会穿着西装西裤和昂贵的连衣裙去荒山野岭，这只能说明他们是突然得知什么紧要消息，才会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程涵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万先生是出去处理令尊的事吧？” 万家财脸上的表情无比精彩，他惊骇的瞪着程涵。 “你，你怎么知道！” 程涵道：“我很不敬的告诉万先生，昨天我进过九号公寓，而且，还得到了一个不小的线索。” “什，什么线索？” 万家财甚至都没有时间追究程涵私闯民宅的罪过，他还想知道程涵嘴里能说出什么让他震惊的话来。 程涵看向公寓紧闭的后门，手指着说道：“门外花园里有一条死狗，是萨摩耶。” “那，那怎么了？”这次是刘玲说话，她的眼里也满是震恐。 程涵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检查了一下，萨摩耶死于砒霜中毒。” 他又说道：“门外还有个垃圾桶，里面放着一整块几乎完整的史多伦蛋糕。刚好被咬下来的一小块在萨摩耶的嘴里，整块蛋糕上面都覆盖了砒霜的剧毒。” 程涵这严谨的观察力和诡异的思维让二人惊慌失措。 程涵道：“按照我刚刚的说法，你们应该是在品尝史多伦蛋糕的时候，习惯性的扔给萨摩耶吃。而萨摩耶瞬间毙命，蛋糕上布满砒霜，才是促使你们慌张去九连山的原因。” “而你们去九连山又是干嘛呢？”程涵淡然一笑道：“是去寻找令尊吧？” “轰”的一声，二人瞬间瘫软在地。 万家财深吸一口气，说道：“神，太神了，我们南海的警方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其实他不知道，像程涵这样严丝合缝的推理能力，南海警方还没人能达到。 程涵道：“有人要谋害你们，才会考虑在蛋糕内下毒。而你们慌张去九连山，应该就是想着顾全令尊的性命，所以说，令尊前两天过世，其实是你们放出来的假消息，对吧？” 万家财夫妻已然无力反驳，说道：“你说对了，你全说对了……” 程涵道：“你们如今自身难保，只有配合警方调查，才有一线生机。” 万家财道：“我说，我说……” 他带着程涵来到二楼的书画室，向他展示里面的稀世名画和书法，他问道：“警官，你觉得这些东西值多少钱？” “无法估值。”在程涵看来，这些名品等同于无价。 万家财道：“这是家父一生唯一的爱好，为了收集这些书法名画，不惜倾家荡产。” 程涵道：“恕我直言，万先生家底雄厚，与上流社会的翘楚也不遑多让。” 万家财苦笑。 “家父为了它们一生忙碌，本来老实本分的一个人，却因为一次性收纳了十多副赝品，全都变了。” 他看向程涵道：“当时一位老友推荐给家父，说这些名画是从海外所得，费尽心思、价值不菲，家父很高兴的全购了下来，因此我家背上了一笔巨额债款。” “当家父得知这十多副名画都是赝品的时候，他癫狂了，可那位相识十多年的老友却人间蒸发。我父亲为了偿还这笔巨债，开始打人尸首的主意。” 程涵一愣，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他说：“具体什么情况？” 万家财摇摇头：“因为涉及得太隐秘，具体的情况家父不肯告诉我们，似乎就是贩卖人体器官之类的事情。” 程涵皱了皱眉头：“这是犯罪。” “我知道。”万家财颓然道：“因为这件事，我们苦劝过家父多次，但他不听。为了偿还巨债，也为了更多的收集这些书法绘画，就此走上了不归路。” 他看向程涵道：“不得不说，这一项业务非常盈利。家父作为火葬场的场长，利用手中职权之便，多次从中获利，但我们害怕报应，更害怕他会被警方带走。” “果然，没想到还没等到警方行动，他却出事了。” 程涵道：“出什么事？” 万家财道：“家父行事一向缜密，但这次不小心泄露了秘密，引起不少新闻媒体争相前往火葬场一探究竟。家父的合作方得知此事后雷霆大怒，说会让他从世界上消失。” “家父一开始不信，但当亲眼看到自己的员工身首异处的时候，他被吓到了。”万家财说：“他迅速辞职回家，让我们对外宣布他已死的事实，就是为了躲避追杀。” 听到这一处，程涵心灵震动，那位身首异处的员工，岂不是正说的周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