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在一旁提醒道:“以符卿的卜算天赋,穷观阵用来也是如臂挥使,但穷观阵当下还需卜算要犯,先依照先生所言便好。”
符玄看了景元的虚拟影像一眼,从这段话里读出景元想向她传达的信息。
景元没有否认卜算这位叫白言的贵客会弄坏穷观阵的可能,只是说她能如臂挥使的使用穷观阵,可以刹住车。
也就是说,以景元的了解,这位贵客的卜算很可能会直接让穷观阵宕机,甚至出现更大的损坏。
穷观阵接下来是要卜算要犯不假,但审讯完卡芙卡,完全有时间用穷观阵卜算这位先生。
景元以这个站不住脚的借口,劝阻她不要使用穷观阵卜算眼前之人。
这代表景元在提醒她,并直接发表他自己的意见,不要用穷观阵。
理由不是需要审讯要犯这站不住脚的观点,真正理由是……穷观阵真的会因此损坏。
符玄对自身的卜算能力有自信,但趋吉避凶也是卜者本性:“既然将军也如此,那就依先生所言,不以穷观阵为媒介,只凭这法眼之力观上一观。”
白言迈步来到符玄面前,微笑道:“那请吧。我想卡芙卡愿意多等一会儿。”
三月七好奇地凑过来:“你要干嘛?”
“算卦而已,和这位太卜搭上关系,日后好入得闺房,秉烛夜谈,促膝而坐,由日落到日出。”
符玄没有只听前面搭上关系入得闺房就下定论,而是综合理解:“入得闺房只为促膝长谈,先生着实有趣。”
前两句无疑有些轻浮,但究其目的竟是谈心而已,毫无歹意。甚至不掩盖目的,无比真诚。
只是符玄不知道,三月七知道,白言真的干过这种事情。
之前列车停在黑塔空间站的时候,姬子那天喝了很多咖啡,晚上失眠,白言陪她在她卧室聊了一晚上。
白言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回头在你的房间,我们可以聊一些更有趣的话题。可以开始了吗?”
符玄的全身静止得就像雕塑,沉浸在内观的世界里,那颗灵动的紫晶石犹如生命体般,带着一种未知的能量,逐渐在她的眉心亮起。
她的意识似乎为这颗第三眼导航,进入了一个常人难以触及的维度。
她开始察觉到周围景象的变化,广袤的宇宙以全新的方式展现在她的内视中。
她看到的星系仿佛在玩一个千变万化的游戏,恒星的辉煌被她的直觉捕捉并在她的心中映射成星际画卷的每一笔。她隐约感觉到这片画卷中有无数生命跃动着。
卜算之人不在卜算画面之中,以物喻人的卦象也是常见。
随着她的感知深入,那些仿佛至今仍旋转、演化着的星体们开始合并成更庞大的图景。
她的思维穿梭在恒星云际,触及了星系群,又数百,又数千,不断地,不断地增多和扩散。
宇宙浩瀚,令人望而生畏,每一次呼吸间仿佛都能看到星辰涌动。
就在她几乎无法承受如此浩大视界的时刻,边缘处的奇异现象打断了她的思绪。
那是一个巨大的、肉色的幕布,以难以想象的规模在太空中展动。每一次的波动都仿佛在讲述着宇宙另一方的秘密。
但随着视野再次扩大,她终于看到了那神秘幕布的真面目——
——那遮天蔽日的幕布,不是某种物质编织的障蔽,而是某个生命的眼帘!
她所看到的那片浩瀚的宇宙,那片她难以再多看一秒的深邃星空,仅仅是对方眼眸的一角。
真相让符玄止不住地心跳加速,颤抖的情绪像是要撕裂她的理智,她不能再看下去了!
在震惊与恍惚之余,她的意识受到惊吓般开始收缩,从那不可思议的景象中逐渐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