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更鸟看着白言那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感到一股莫名的安心。
她原本以为对方会因为她的失礼而不悦,却没想到会收到如此温和的回应。
而对面白言的提议,她轻轻摇头,也露出温和的笑容:“没什么,我这次来是想请白言先生为我的新曲提一些建议。”
倒不是知更鸟介意把自己的事情告诉白言。
而是以她的教养来说,对初次见面的人倾泻自己的负面情绪,是十分失礼的事情。
无论是情不自禁,还是单纯的没有控制好情绪,都会将负面情绪传达给对方,让对方一同感到苦恼。
同时,这种行为也无意间如道德绑架一般,让对方负起安慰的责任。
作为一名善于用歌声传达情感的著名歌者,知更鸟很了解情绪的共鸣是怎么一回事。
白言从知更鸟的眼神中读出她心中所想,丝毫不掩饰赞许的目光。
这位著名的天环族歌者在公众面前保持形象,在私下也同样能够守住自己的情绪。
白言转过来,继续面向钢琴,调整了一下空无一物的钢琴谱架:“把你创作的新曲的乐谱放在这里吧。”
知更鸟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过去,从储物设备中掏出一片轻薄的电子笔记,手指在上面轻划,找到自己新写的曲子,并将电子笔记放在上面。
她本想用通讯软件将乐谱发给白言,并借此顺便拿到联系方式,可惜不能如愿。
白言手指在谱架上的电子笔记上划动,阅览着整个曲子,并轻声道:“为何我在你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失落?”
知更鸟微微一怔。
白言把电子笔记翻回曲谱的第一页,补充道:“如果想要联系方式,直说就可以。”
知更鸟的心思被看透,脸颊瞬间蒙上一层红润,眼神也下意识地躲闪开来。
而且如此简单地被看穿,知更鸟有些受打击:“我的心思……很容易看出来吗?”
知更鸟自问,她虽然做不到像哥哥那样完全隐藏自己的情绪,喜怒不形于色,但作为一名公众人物,起码的情绪收敛能力还是有的。
“不用妄自菲薄,应对你的那些观众应该是足够的。”
白言说着,把修长手指放在琴键上:“找个地方坐吧。我要开始了。”
“嗯。”
知更鸟轻啄般点头,在距离白言较近的沙发处坐下,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上的动作。
白言的手指轻轻地敲在琴键上,悠扬的旋律随即流淌出来。
每一个曲调都仿佛带有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知更鸟坐在沙发上,静静地聆听着,方才因被猜中心思而升起的那一丝紧张与羞耻,也逐渐被这音乐所抚平。
当曲子慢慢进入尾声,尾调在空中消散时,知更鸟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感动,白言弹奏得无可挑剔。
“这首曲子很美,充满了情感,在创作技巧上表现得也十分出色。”
白言把谱架上的电子笔记拿下来,划动着乐谱:“既然你想要一些建议,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嗯。”
知更鸟站起身来,再次迈起轻盈的步伐,走过来,站在白言身旁。
像是个学生,站在老师身边,静静地等待着老师的评价和指正。
白言食指点在乐谱上:“这里如果采用一个小调的和弦,会带来一丝出其不意的感觉,且不会让曲子传达的意思跑偏。让听众的情绪有一个不经意的小起伏,这样整首曲子的层次感会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