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棠晓得厉害,摆了一招守势,慢慢靠近韩闭月,护住她小声道:“我师弟还没到,他若不来,咱们两个恐难全身而退,待会儿我缠住那妖女,你见机逃出庄去!”
那黑衣女子手握长鞭,冷冷的道:“想逃么,怕没那么容易!”指着那对面的房顶愠道:“江翰,你既然来了,为何迟迟不动手?”说罢,手中乌鞭一抖“啪”的打在了对面的屋檐上,将屋顶砸出个大洞来,与此同时,屋顶上有个人影一闪,轻轻松松的跃下地来。那人还没站稳,黑衣女子扬手一鞭抽在了他的脸上,怒道:“敢情你是想放水不成?”
韩闭月认得那人正是江翰,见他挨了如此重的一鞭,脸上已有血水滴下,也不反抗,只是躬身苦笑道:“不敢,大小姐没出声前,在下也不敢私自上来帮忙!”黑衣女子神情稍缓,说道:“这话倒也不错,收拾这两个人,我一人绰绰有余。”指着那院中的古井道:“那死丫头把咱们要的东西扔下去啦,吩咐下去,马上派人给我打捞上来!我要见着它完好无损才放心。”
韩闭月清楚江翰的武功并不弱,只怕还在沈鹤棠之上,今日若要脱身,实在难如登天。那黑衣女子得意的环顾四周,竟似没再将韩、沈两个大活人放在心上,对江翰问道:“前面收拾得怎样啦?”江翰道:“韩金榆和蔡宝蟾两个果非寻常之辈,咱们带来的人倒有一大半折在了他俩的手里,豺狼虎豹等灵兽也均有损伤。不过,这金蟾山庄也只他俩厉害些,费了约莫半个多时辰,也总算搞定了。”他说最后那句话时,有意无意的朝韩闭月投去一瞥。
韩闭月只觉得身子发冷,两眼发黑,头皮嗡嗡嗡的似要炸开来般的疼。黑衣女子冷哼道:“一群没用的废物,那么多人都要花这么长的时间,若是让教中的那些长老们知晓了去,又不知要如何嘲笑我啦!”顿了顿,又说道:“你还杵在那干嘛,还不快叫人来捞东西?”江翰应道:“是!”躬身而退,临走时,韩闭月瞅见他眼中满是无奈与痛苦。
待江翰去远,黑衣女子笑道:“韩姑娘,你是不是在等人啊?你等那人来救你么?呵呵,真是痴心妄想,卫子易是什么人,又岂会看上你这黄毛丫头?”说到后来,语音渐冷,阴森森的十分恐怖。
韩闭月鼓足勇气道:“他会来救我的,他一定会来!”黑衣女冷道:“你哪来的那份自信,我倒真是佩服你。好罢,我就让你彻底死心好啦!”从腰间摸出样东西,高高举着,凑近韩闭月的眼前,说道:“你瞧瞧这是什么?”
韩闭月浑身一震,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沈鹤棠大叫道:“这是韩姑娘给我师弟的青石锁,怎么会在你手里?你把子易怎么样了?”黑衣女子哈哈大笑,得意道:“怎么会在我手里?很奇怪吧?你们每一个人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原因来,我告诉你好啦,是子易送给我的,是他亲手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吐露:“他还说,只要我找到青石匙,到时候锁匙相配,他就跟我成亲!”
韩闭月眼泪夺眶而出,大叫道:“你胡说!你胡说!子易是武当名门弟子,又怎会和你这大魔女搅和在一起,你就是在气我,诓我!”黑衣女也不解释,只是得意的哈哈大笑。沈鹤棠忍无可忍,大喝道:“妖女,少在那妖言惑众,纳命来!”挺剑朝黑衣女子刺去,黑衣女子不闪不避,顺着长剑的来势飞出一脚。
沈鹤棠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一剑便已刺空,那女子一脚却踹中他的心窝,将他踢飞出老远。韩闭月低呼一声,紧接着臂上一紧,竟已被乌鞭缠绕住。那女子用力一拉,将她拉过身边,说道:“去死罢!”凌空对准她的百会穴一掌击下。
眼看一掌便要将韩闭月击毙,忽然空中有人发出一声叹息,接着黑衣女子只觉得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打中了她的手腕,竟使得她再也使不出劲来。
回眸望去,古井边不知何时已站了位白衣男子,只听他说道:“影彤,你杀的人还嫌不够多么?”
韩闭月昏沉中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精神为之一振,泪眼婆娑间,见那白衣人儿缓缓走近,说不出的风流倜傥,潇洒俊秀,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子易么?又见子易神色温和,细语款款,显得与那黑衣女子甚为熟悉亲昵,不由心酸想道:“他和她果然早就熟知他、他以前便瞧我不起,以至于我求亲不成,反遭羞辱。现如今爹爹妈妈都不在了,他他是更不会把我放在心上了。”愈想愈是伤心,忍不住哭出声来,啜泣不已。
子易环顾四周,叹道:“我终是晚到了一步。”对那黑衣女子说道:“影彤,你不过是想要青石匙罢了,又何必将人赶尽杀绝呢?”
影彤噘唇道:“我不爱听你说教。”轻轻放开韩闭月道:“你心疼她啦?”凤眼斜乜,眼神柔媚,说不出的娇丽可爱。
子易顺势将韩闭月拉过,搂住她的细腰,说道:“你别忘了咱们之间的协议才好。”影彤见韩闭月一颗头颅靠在子易的胸膛上,惨白的脸上竟露出一种温柔的满足感,心中嫉恨,抢上前叫道:“咱们的协议并没说我不可以杀人!”
子易轻轻一避,影彤抓了个空,很不甘心道:“你干么护着她?”满是浓重的酸味。子易道:“你杀了她的爹爹妈妈,毁得她家破人亡,还不够么?”影彤醋意更浓,发狠道:“不够!不够!今日若杀不了她,只怕只怕来日后患无穷!”说着,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甚是怨恨。手里的乌鞭一抖,鞭梢打着卷儿呼啸着向韩闭月卷去。
子易伸手一捞,将鞭梢牢牢抓在手里,那鞭身上生满了倒刺,他也满不在乎,只说道:“就算是我欠你的情,韩姑娘我带走啦!”足下一点,已放脱了鞭子,搂住韩闭月跃上了屋顶。
影彤眼见子易的身影在房顶上一闪即没,想他的轻功,普天下能追得上的只怕没几个人了。不禁气得连连跺脚,回头一看,更是气得胸口发堵,原来方才只顾与卫子易说话,竟没能留意一旁沈鹤棠,只一会儿工夫,他便没了踪影,显是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