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陈氏因何被放出来?”安临月来了几分精神。 陈氏被放出来她不觉得惊奇,毕竟唐敬都能够继续担任管家的职位不是么? 可这个时候安世民会放陈氏出来,那定然是有什么原因的。 “这个奴婢打听了一下,说是少爷要回来了。” 少爷? 安临月蹙眉,一时间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小桃见安临月这样,心知小姐在乡下呆久了,对府上一些状况不太了解,所以开口解释道。 “小姐,夫人除了生了二小姐外,还有一个二少爷。” 原来,这相府之中是还有一个少爷的,名为安玉怀,今年十二岁,一直在外求学,也因为如此,安临月对他并无什么印象。 知道安玉怀要回来,安临月就越发不觉得陈氏被放出来稀奇了。 毕竟安玉怀乃这子嗣单薄的相府唯一的儿子,又是嫡子,嫡子想要成材,自然不可缺少嫡母照料。 或许,之前发生那样的事情,安世民没有直接处置了陈氏,便就是这个安玉怀的原因吧。 安临月如此的想着,倒是陈氏被放出来这件事情在她的心中并没有起什么波澜。 见安临月如此淡定,之前还有些着急的小桃也被感染,也随之平静下来。 而此时陈氏,在一干下人跟前重新立威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德熙院。 只是才一会去,陈氏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就瞬间的萎了,整个人就好似一个猴子一般抓上挠下,模样滑稽异常。 赵嬷嬷在一旁看着一脸的惊诧,“夫人,您……” “嬷嬷,快帮我挠挠。”陈氏表情有些痛苦。 赵嬷嬷虽然诧异,可还是上前照做。 而当看清楚陈氏身上那些抓痕的时候,赵嬷嬷眼里的惊骇就更加浓郁了。 “夫人!天,这到底怎么回事?” 陈氏的身上,脖子以下,竟然没有一点完好的皮肤,全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有一些新抓出的红痕,有的甚至因为抓的过重,如今都结痂了,看着十分吓人。 一听赵嬷嬷这样说,陈氏原本有些慌急的脸色瞬间僵硬,眼神中则是迸现出一抹厉芒。 想起那一夜在祠堂她险些被安临月给弄死,陈氏就恨得牙痒痒。 虽然最后她用一个秘密捡回来了一条命,可是在安临月走后没多久,她身上就开始奇痒无比,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几乎让她疯狂崩溃。 就是到了现如今,她能够一时的忍耐,却也依旧快要被那种感觉给折磨疯了。 “是安临月那贱蹄子!”陈氏咬牙切齿。 除了安临月,她想不出别的可能,一定是安临月给自己下了药了的。 是她小看了安临月,这才让她栽了。 如今她有了翻身的机会,日后定然不会轻饶了她。 陈氏的眼中闪过阴狠之色。 赵嬷嬷闻言,也是一脸的阴沉,可赵嬷嬷也知道,如今的安临月邪乎的很,背后又有摄政王撑腰,并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夫人,难不成咱们就让她无法无天了不成?”赵嬷嬷问,“要不让老奴回一趟陈家?” 陈氏摆手,“不必了,陈家如今是多事之秋。”早在祠堂里的时候,陈家的消息就已经通过赵嬷嬷的嘴传到了她的耳中。 陈家失了一个嫡孙,如今和相府的关系还有些僵持,她这个时候不好前去求助。 想到这里,陈氏的目光冷了几分,“且怀儿如今要回来了,他年纪虽小,可素来都是个有主意的,有他在,相信那贱蹄子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说完这话,陈氏的眼中闪着精光,似乎已经看到安临月栽在安玉怀手上的情景。 随后才想到什么,这才问赵嬷嬷,“我方才回来,所见都是一些陌生面孔,夏竹她们了?” 虽说那几个丫鬟也不是太中用,可到底是她培养出来的,一心向她,倒也用的顺心。 赵嬷嬷闻言脸色一变,面上有些尴尬有些犹豫,还有些惶恐。 “夫人,这……” “怎么回事?”陈氏脸微沉。 赵嬷嬷见此,当即跪下,“夫人,这院子里……就只剩老奴一人了……” 闻此言,陈氏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青青紫紫如同调色盘一般。 赵嬷嬷没有明说,可她也到底不是什么无知的妇人,所以很快就明白了为何这院子里只剩赵嬷嬷一人了。 而这件事,却是她的耻辱。 看着赵嬷嬷,陈氏的目光不由得深邃了几分,她的耻辱,越少人知道便越好,那些下人被处置了也算是死得其所。 但,这赵嬷嬷…… “夫人,老奴是陪着夫人入府的,对夫人忠心耿耿,绝不会乱说话的。”赵嬷嬷感觉到了一阵寒意,连忙保证。 她怎的忘了,她伺候着长大的小姐看着温婉,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了?保不齐一个不好,夫人便会将她灭口。 这般想着,赵嬷嬷眼里的惶恐越发的深沉了。 陈氏看着赵嬷嬷,眼中的寒意微微消散,而后露出一抹笑意,将赵嬷嬷自地上扶起来,“嬷嬷说笑了,我又怎的不信嬷嬷?” 说罢,状似无异的问道,“怎的今日没瞧见染儿?” 她被放出来也有半日时间,怎的染儿却不曾出现? “二小姐这些日子深居简出,修身养性,加上路神医日日都要去给二小姐看脸,想必二小姐因此才没来见夫人。” 赵嬷嬷虽然这般的说着,但是也心知情况并非如此,毕竟二小姐并未被禁足,路神医每日也不过去一趟罢了。 可,身为忠仆,也不能让自己的主子和小姐之间生了隔阂,便也只能如此说了。 陈氏闻此言,点点头,没再追究,而是转身朝着立柜走去,从中拿出一个匣子。 “你将这个去拿给路神医,就说感念他为染儿尽心尽力,顺便让他来帮我瞧瞧。” 赵嬷嬷打开匣子,却见那不小的匣子里,竟然满满当当的全是银票。 当即将匣子合上,恭敬应了声是。 待赵嬷嬷离开,陈氏一人坐在房中,眼里的波涛汹涌久久不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