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仅剩的几个人,包括被打击的有些失魂落魄的安云染,都朝着门口看去。 只见一身绿衣的芙茱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只见上面放着一块水粉色的料子,在光线下,那水粉色带着莹莹波光,美的是个女人都移不开视线。 是先前摄政王送给安临月、有钱都未必买得到的浮光锦! 看到这一大块的浮光锦,原本心情沉闷的陈氏眼睛亮了,就是目光略显呆滞的安云染的眼眸也不禁闪过一抹心动的光芒。 “刚入府时便听闻妹妹今日要恢复容貌,我想着以妹妹的容貌配这浮光锦正合适,就让人去拿来想用此恭贺妹妹。” 早在她决定来这湘兰苑的时候,就让人去通知芙茱了。 当然,她让芙茱拿来这浮光锦可不只是为了来打击安云染的。 想着,安临月的目光落在了芙茱那张完好的脸上,唇角微微勾起。 然而安临月那一抹笑落在安云染的眼中,却是切切实实的刺-激到了安云染。 “啊——”安云染抓狂的尖叫,随即大喊,“赶她出去,让她出去,我不要见到她。” 说什么她的容貌配这浮光锦? 如今她的容貌没有恢复,这浮光锦就是再稀有再好看,对她而言,那也是切切实实的讽刺。 安临月这贱-人一定是故意的。 此时安云染看向安临月的眼神是仇恨的,是充满杀意的。 那通红的眸子,让此时的她像个厉鬼一般,就是身为她母亲的陈氏,在此时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实在是她这样子……太过吓人了。 “既然妹妹不待见我,我那先回去了。”安临月淡然对上安云染的眸子,眼中不见半点的害怕,云淡风轻的让安云染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可笑至极。 安云染再也忍不住,随手就抄起了床上的枕头朝着安临月扔去,并且歇斯底里的吼道:“滚,你给我滚!” 安云染的吼声传到了屋外,让候在院外的一些下人都吓得瑟瑟发抖。 毕竟她们的二小姐外表虽然柔弱,可暗地里却对她们特别苛责,尤其是在大小姐毁容之后。 先前大二小姐见院子里一个丫鬟长得好看,竟是直接让人掀了那丫鬟的脸皮。 如今二小姐的情绪再次失控,她们定是又要有人遭殃了。 几个湘兰苑的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底透着几分的绝望。 屋外的丫鬟绝望着,而屋内的安云染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兽,疯狂而又痛苦。 然而,这一切安临月皆是冷冷的看着。 确实,自她来后,安云染并没有直接害过她,但是她却是害死原主的元凶。 而安云艺以前对原主的欺负,大多都是受到了安云染的指使。 所以哪怕一开始安云染并没有得罪她,为了报复陈氏,她也毅然的朝着安云染下了手。 如今看着安云染这般模样,她没有半点心疼。 因为这些,都是她欠了原主的。 再次冷冷看了一眼安云染,安临月准备踏出房间。 今日目的已经达到,她没有再留的必要。 然,才刚走两步,陈氏就叫住了她。 “浮光锦是你拿来给染儿的,你岂有带回去的道理?” 安临月闻言看向陈氏,眼中嘲讽的意味特别明显。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陈氏这样脸皮厚的。 尤其,她的女儿才刚被宣布毁容。 虽如此,安临月还是朝着芙茱使了个眼色,便离开了房间,芙茱将手中的浮光锦放下便也跟了上去。 屋内,在安临月离开后,安云染脸上的疯狂却是一一散尽,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只是那双眸子却是阴冷而又深沉。 “娘——” 安云染幽幽的喊出声。 正一脸贪婪的抚着浮光锦,且心中在算计着怎样将安临月手中的冰丝流光锦弄到手的陈氏闻言一阵心虚。 “染儿,娘只是帮你要这浮光锦……” “娘,我要镜子。” 没有等陈氏回答,安云染便开口,声音十分平静,一点看不出先前疯狂的影子。 陈氏一怔,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袖子。 安云染自毁容后,整个湘兰苑就没有镜子这个东西了,陈氏便想着女儿今日恢复容貌肯定要看,就顺手带了一个过来。 可是女儿如今这样子…… 陈氏有些犹豫。 “给她吧!”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安玉怀开口。 比起之前,此时的安玉怀显得深沉许多,像是经历了世事的成年人,一点都不像一个十多岁的少年。 陈氏听安玉怀都这样说,也就没有犹豫的将镜子递给了安云染,只是在目光看到安云染的脸的时候,还是有些躲闪的。 安云染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眼中阴霾一闪而逝,却什么都没说,开始照起了镜子。 不知为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安云染没有发狂,反倒是安静的可怕。 似乎在这一刻,她接受了事实。 “你的脸还有救。” 安静的时刻,安玉怀再次开口。 安云染抬头看向安玉怀,眼中却是无波无澜,似乎已经不抱希望。 但安玉怀却捕捉到了她抬头那一刻,眼中有光芒闪过。 对此,安玉怀十分满意。 “你可注意到她身边那丫鬟?”安玉怀问。 安云染点头。 “那你可注意到她的脸?”安玉怀再问。 安云染闻言,当即眸色亮了几分,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你,你是说……” “安临月的手上,一定有可以让你脸恢复原样的办法!”安玉怀说的酌定,眼神却越发的深沉。 …… 回月居的路上,芙茱频频看向安临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说什么便说吧。” 一直被看着,安临月也觉得不自在。 芙茱闻言,心下当即松了口气,“小姐是准备给二小姐治脸么?” 虽然不知小姐什么时候学的炼药术,可有了她的例子,她很清楚的知道二小姐的脸对小姐而言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若非如此,小姐也不会特意让人带话暗示她用本来面貌去湘兰苑了。 可在她看来,小姐曾经因为二小姐名节尽毁,二小姐毁容了才好。 毕竟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容貌和名节了,总得让二小姐付出点代价才好。 闻言,安临月勾唇,“看情况!” 安云染的脸可以好,但一定不能好的太容易,否则相府那些人如何受到教训呢? 而她相信,很快就有人会找上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