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上完药躺上床,林锦阳把台灯亮度调低,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躺在一张单人床上。 “陆清竹,觉得冷的话你就靠过来一点。”林锦阳睁开眼睛望向了身旁瑟缩在床角冷得发抖的人。 没想到林锦阳这时候居然还没睡着,陆清竹浑身一抖,连忙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了过去。 林锦阳的手慢慢摸了过去。 两人中间的被窝冷得厉害,他的手碰到对方背脊的时候能清晰感受到那人肩膀的轻颤。 于是他伸手揽住那人瘦削的肩膀,把对方抱到自己的身旁。 陆清竹很瘦,轻轻松松就能把人从床的一侧抱进自己怀里。 察觉到自己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陆清竹再也不敢装下去,睁开眼就想躲,可对方却像是知道了他会伸手推开,伸手先他一步轻轻攥住他的手腕。 很细很冷。 然后温柔地,把他冰冷的手心贴上他滚烫的胸口,心脏跳动的地方。 想要推开的手像是突然失了力道,他温顺地松开手,像只受伤寻求安慰的兔子,在野狼的怀里寻求庇佑。 林锦阳很快就睡熟了,他伸手拉上窗帘挡住窗外的路灯,然后试探般,悄悄地伸手攥住了对方的尾指。 窗外的天空,无光无月,只有稀薄的灯光沉寂洒落。 陆清竹低下头,把自己埋进林锦阳的怀里,用隐忍的酸涩堵着眼里泛滥的泪意。 林锦阳,你知道吗。 其实我很害怕冬天。 因为上辈子的陆清竹就死在他人生中的第十七个冬天。 那时候的我是多么希望自己能活着熬过那个漫长的冬天,哪怕痛到声嘶力竭一身孱弱濒死的伤痕,我也竭力隐忍,只为了能在春日花开之时再看你一眼。 可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就在那个十七岁的冬天,你消失在了漫天汹涌的大火里,而我拥抱着你的尸体,永远沉眠在了那个寒风萧瑟的黄昏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