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次我都会想,要是能这样死掉就好了。” “要是能抛下一切离开就好了。” “没有人该平白无故为我承受那些痛苦,我知道疼,我忍了一万次以为自己总能习惯那些刀割在身上的感觉,但我还是疼,每一次都好疼好疼,疼得不想再继续活下去。” 怀里的人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袖,布满淤青的手指颤抖着收紧。 “我想着如果从一开始就不抱希望的话就不会再伤到自己,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奢求过别人爱我,更没有奢望过有人愿意抓住快要死掉的我,就算有人愿意握住我也只会觉得害怕,因为比起得到,我更恐惧着失去。” 陆清竹慢慢地放缓了声音。 把自己的伤口展示给别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尤其对方还是你在乎的人。 十八年的人生,他在别的孩子撒娇哭泣的时候就学会了伪装。 他说服自己隐忍,又强制自己释然,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因为反复叠加的疼痛,活活把自己逼死。 他以为自己随着时间的推移终究能习惯这一切,以为只要隐忍就能不痛。可直到现在他才发觉,他伪装了太久,久到那层包裹着他的坚硬外壳与他皮肉黏连,以至于如今揭开的刹那,浑身上下都是血肉撕裂的疼痛。 “锦阳,我越是喜欢你就越是觉得抱歉。” 晦暗的暮色洇染下,透明泪水顺着他的眼尾缓慢滴落。 那些明晰晶莹的泪水,凝着久久未曾被人发觉的疼痛与伤痕,就这么凄楚直白地落下。 “锦阳,我不敢被你看到我那副样子,我怕连你也觉得我恶心。” 他低下头猛地吻住了他,连同那些还未开口的话语,一起吞没。 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错的人一直是他。 他只知道去爱,他把自己的心从胸口挖出来送到他面前,却不知道他的每一次靠近每一分温柔,都会让对方不安到惶恐。 他给了他爱,却没有给他接受爱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