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一个人。 商引羽摩挲了下手心的自制暗器,在锦被的覆盖下调整着暗器的持握。 这暗器是一根长针,尖锐无比,针身里被他导入了箭毒木的汁液。 针一旦刺破人皮肤,即可人心脏麻痹,血管封闭,血液凝固,最终窒息而亡,俗称见血封喉。 作为一个天、朝穿越者,来这世界这么多年,这种要紧关头带在身上的武器居然连火器都不是,只能用个箭毒木汁凑合,实在是郁闷。 商引羽在心底,将当初那个把火器营给乔北寄的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说你怎么这么眼瞎,信任了这么个家伙,把好好一手牌打得稀烂。 商引羽思维发散地想着,他当初将乔北寄一手扶持起来,从最下等的奴隶到暗卫、御前侍卫、再是现在的一品镇国将军……这一头虎豹,还是到了噬主的时候。 纱帘微不可查地轻拂了下,丝丝凉意渗透入床榻,随之而来的还有月桂的幽香。 商引羽在心头暗道一声:来了。 商引羽意外地平静,呼吸和心跳也被他控制得极为平稳,甚至有心思去想乔北寄在他寝宫外的月桂树上待了多久,才能染得这么一身清冷幽香。 商引羽有不被来人察觉出装睡的自信,毕竟他的从身手到练气法门全是跟对方学的,很清楚该如何蒙蔽对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乔北寄迟迟没有动作,若不是商引羽能感知到对方的心跳呼吸,他都要以为人已经走了。 商引羽等得只犯困,他白天要听臣子们争论不休,朝会后要批阅奏折,晚上还要被逆臣造访寝宫不得安睡,世上再没比皇帝更苦逼的职业了。 包藏反心的大权臣就站在他床边,商引羽本不该这么轻易犯困的,但耐不住这位大权臣曾做了他十五年的暗卫,又跟他睡了五年。 对方身上的气息对商引羽来说太过熟悉,他一闻着就睡意朦胧。 迷迷糊糊中,商引羽感觉一双微热的手滑过他领口,指腹触碰到了他的脖颈。 商引羽一激灵,瞬间清醒过来,若非有前些天的经历与睡前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他这时必被惊得破功。 好险按捺住了身体本能的反应,商引羽在袖中的手悄悄捏紧了自制的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