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叩见陛下。”十九在桌案前跪地行礼,束起的头发因他俯首而在脸侧垂下,乌黑与惨白相依,衬得他那张脸更不见一丝人气。 “上前来。”商引羽听见自己低声命令。 他的声音很沉,却带着一丝不稳的颤音。 十九闻言垂首膝行绕过桌案,抵达皇帝所在的榻前。 没等他再叩下头去,一只手就握住了他的手臂,十九的身子本能地紧绷,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是陛下,立即泄了力,顺从着被陛下扯了起来。 商引羽把十九拉上榻,入手的寒意冻得他心颤。 那晚在山缝中,十九的身子一开始也是这么凉,会低声唤他陛下,会跟他告罪;后来就是火烧一般的炽热,不管他怎么呼唤,都没了回应。 商引羽扯过一旁的锦被将十九裹住抱进怀里,他被怀里人的体温冰得一激灵,却下意识将人报的更紧。 他应该是生气的,气十九自作主张,气十九让他想起糟糕的记忆。 可那一腔的怒火,在对上十九茫然惊讶有有些慌乱无措的眸子后,又哽在喉头,无从发泄。 内殿里除了他和十九,就只有一旁侍立的安德忠。 安德忠在被皇帝盯上的一瞬间就寒毛炸起,他反应极快,在皇帝出声前便嘭地一声跪地,“请陛下吩咐!” 安德忠是从他皇子期间就伺候着的,年纪也大了,商引羽只得压着胸前的怒意,沉着声说了两个词,“姜汤,御医。” “是!”安德忠可不想承受天子之怒,半点不敢耽搁,猛一磕头,逃似出了内殿。 殿内静默下来,被锦被裹住的十九小幅度挣动了几下,但商引羽是连着被子一起将人抱住的,他这点小动作根本没法拉开距离。 “主人,属下身上凉。” 略带忐忑的声音从被中传来,暗卫们只在与他独处的时候,才会叫他主人。 商引羽抬手,把硬撑着不肯贴他身上的十九按回心口。 你还知道自己身上凉?下雨了不知道避避?一根死脑筋,木头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