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遥不喝酒,也不便坐着,沿着廊下走回去,又笑:“这倒真成专程来吃一趟了。” “就是接你来吃的。菜怎么样?”傅陵笑笑。 “确实是好。我病了许久,今天吃得最痛快。”苏遥拉住他的手,“看着你喜欢吃那道溜鱼片,那个做法我也会,待我好些做给你吃。” 傅陵应一声,又道:“你要不出去走走?别积食。” 积食倒还不至于。 但苏遥确实坐得有些累。 他倚在榻上笑笑:“吃饱就困,我想先睡一会儿。你自己玩一会儿?” 傅陵望他一眼,却坐到桌案后:“我不玩,我要写书稿。” “我要写书稿”五个字从傅鸽子嘴里说出来,听着就像做梦一样。 苏遥一愣,弯起眉眼:“我还以为你要拖到明年了。” “怎么可能?” 傅大鸽子昂首挺胸,“我是真的想和你洞房。” 这个认真的模样…… 苏遥面上微烫,只闭上眼睛:“那你写吧,看你能写多少。” 傅鸽子颇为委屈,又道:“你别不信,我可厉害了。” 傅大鸽子拉开椅子,端端正正地铺开纸。 第93章与子成说结稿费 苏遥这一觉醒来,外头的天竟然已黑透了。 满室灯火灼灼,苏遥扯起薄被捂住脸,便听得傅鸽子含笑的声音:“醒啦?” 苏遥翻个身,闷一会儿,才露出脸来:“什么时辰了?” 酣睡初醒,苏遥的目光中还稍带些许迷离,双颊泛起薄红,烛光掩映,只瞧得傅鸽子放下了笔。 你看吧,我就说美人耽误我写文。 大鸽子远远望苏遥一眼,方才想得数句话全给忘了。 倒是苏遥瞧清楚了,语中微微一奇:“你还真的去写书稿了?” “嗯。” 傅鸽子得意地一点头,又指指旁边一沓,“多不多?” 苏遥惊讶:“多。” 这么多,别是二十章真的写完了。 苏遥有些惊喜,又有些慌神。 他心内微微忐忑,略伸个懒腰,穿上鞋子走过去,才瞧清楚这一沓都写得是什么。 “这是……大纲?”苏遥读上两页。 傅鸽子单手支颐:“好久不写,我都把书纲给忘完了,整理了一下午。” 苏遥瞧他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便不由发笑:“想起来了么?” “想是想起来了。” 傅鸽子一顿,眸中又露出三分促狭,“但我又在脑子里把整个故事过上一遍,如今越发不想写了。” 他含笑望苏遥一眼:“要你亲亲我,才能继续写。” 他们二人自确立关系后,傅大鸽子便整天花式找借口,与苏遥凑在一起。 大鸽子非常喜欢肢体接触。 闲着没事也要抱上一下。 热恋期的人待在一处,怎么都不会腻的。 苏遥便微微低头,在傅陵额上轻轻吻一下:“好了,继续写吧。” “你为了让我写稿子才亲的,这下不算。” 傅鸽子玩笑着耍赖,又闹着苏遥亲上两下,才放开手:“我今儿不写了,三婶遣人说,鲤鱼汤快炖好了,待会儿给咱们送来。” 肯坐着整理一下午书纲也算有进步。 苏遥虽然赔上三大口亲亲,但也就不再催,真炸毛不写了倒不好。 他便倒杯茶:“先前说是烧鹿肉,怎么换成鱼了?” 傅陵笑笑:“是想着你大病刚好,大鱼大肉吃了一中午,晚上就别吃油水重的东西了。明天中午吃人参鹿肉盅。” 他又抱住苏遥,装模作样地叹口气:“我还觉得亏了呢。” 苏遥便道:“晚上是该清淡些。鲤鱼就挺好的,我吃着中午那道溜鱼片,觉得灶房是很会做鱼的。” 傅大鸽子又叹口气:“鱼再好,也不是鹿肉。” 他凑近苏遥耳畔,委屈巴巴:“鹿肉是纯阳大补之物,鱼可不是。” 大鸽子的语气低沉而暧昧,还微含些许促狭,苏遥一顿,面上腾一下滚烫滚烫。 苏遥让他惹出三分羞恼,只拍着书稿:“你不把稿子写完,补再多也是没用。” 大鸽子一挑眉,双手探上苏遥的腰际:“不能说我没用。” 还能这样理解的? 苏遥便顺势故意笑道:“这点书稿都写不完,你就是……” 话还没说完,便察觉傅陵一个使劲,直接把人抱起来,大步地走向榻上。 苏遥顿时一慌,忙推他:“我们说好的,你不……” 傅陵把他放在榻上,又一把按住:“可你说我没用,话可不能随便说的。” 傅陵眼眸深深,苏遥一时只以为他要来真的,忙推他,又解释:“我没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遥陷在柔软的棉被中,傅陵又轻而易举地扣住他手腕:“你说了,你就是这个意思。” 苏遥分辩不及,傅鸽子已低头吻了上来。 又折腾得苏遥浑身发软。 傅鸽子这次绵长而轻柔,居然带出苏遥三分意乱情迷的兴头来。 苏遥整颗心都扑通扑通,傅陵的手搭在他腰上,天青色的衣带就覆在他手指上,只需要一扯,就能解开他的衣带了。 苏遥又紧张,又莫名有些兴奋。 又因为这分莫名的兴奋,而甚为含羞。 但终究没做到那一步。 傅大鸽子亲完这漫长的一口,便抬头了。 苏遥对上他乌黑的眼眸,便听得他低声道:“我答应过你,一定把第二卷写完再碰你。” 这话说得如此郑重,傅大鸽子突然有了言而有信的职业操守,苏遥还真有点不适应。 但还没等他适应完,便又听得他同样低声道:“可是你刚才说我没用,我生气了,所以你要再答应一个条件。” 苏遥对上他理直气壮的眼眸:“但你不是亲过我了么?还生气吗?” “亲亲是每天都要亲的,这不一样。”傅鸽子十分无赖。 苏遥整个人都被大鸽子按在床上,无法反抗,便只好道:“那你说吧,什么条件?” 傅鸽子眨眨眼睛,凑在他耳畔:“到了那天,姿势得让我选。” 苏遥一愣,整个人滚烫滚烫的。 鸽子摸摸他手腕:“你答不答应?” 虽然没有旁人在,苏遥还是局促得恨不得钻个地洞。 鸽子凑近:“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苏遥慌张得眼睫都颤了下,胡乱地点个头。 ……反正他也并没有什么经验,让他选他也不会选。 这么一说……要不要拿齐伯的书去涨一涨姿势先? 但铺子又暂时回不去,万一鸽子这两天便把书写出来怎么办? 苏遥这般想,却越想越紧张,直到奶白的鲤鱼汤上桌,他还没缓过神来。 傅大鸽子把鱼刺剔好,给盛碗汤:“多吃点。” 苏遥望着大鸽子笑吟吟的眼眸,便觉得,他八成就是要在这几天把书稿写好了。 苏遥心内微微打鼓,却不单单是紧张,还有一些欢喜,蹦哒蹦哒的。 但他这期盼也并未得到预料的结果,苏遥与傅陵在傅家住上十天出头,傅大鸽子也没告诉他把书稿写完了。 看来还是高估鸽子辽。 苏遥看着鸽子收拾好书稿,又带着傅家三叔三婶送的各种吃食,返回苏氏书铺了。 这一离开,当真过去许久。 苏遥从马车中探个头,便瞧见崭新的一块店铺牌匾。 飘逸洒脱的四个字,格外高华脱俗。 这是傅鸽子的字。 字如其人。 为了等苏遥来,今日一晌午都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