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游击将军是卞兰,乃卞皇后弟卞秉之子。
在文帝曹丕时期就被授与奉车都尉官职、领游击将军,且加散骑常侍了。
而到了天子曹叡即位,他以蜀吴二国连番兴兵作难,恳请天子将他外放出去御敌,但却被回绝了。
曹叡更希望他留在宫室内陪伴自己。
更重要的是后宫外戚不得干政是曹丕定下的,庙堂衮衮诸公也会强烈阻止。
故而他也蹉跎了年华,现今以散骑常侍职责谏劝天子为主,已然不复在兵事之上有什么念想了。若曹叡将他挂名的游击将军职免了,对他也毫无影响。
而越骑校尉乃是史静。
其父是魏武曹操门客出身的史涣,曾官居中领军,就是病故得很早。
史静嗣爵后也被曹操念及了身乃心腹子嗣的情分,遣入中军任职,如先前的典满与后来的许仪一样。
就是很可惜。
对比父辈而言,后继的守成子侄辈终究还是逊色了些。
史静都五十多了还只是五校尉之一。
不可免的,他也到了退位让贤、改任他职颐养天年的时候。
这也是去年天子曹叡外放乐良为将,所授五百骑兵,大多从游击营与越骑部选拔而出的缘故了。
故而,根据这两部将主的情况,夏侯惠也能推测出自己即将迎来升迁。
也意味着自己将要与夏侯献正面起冲突了。
没办法,毕竟越骑部与游击营本是兵属中领军的。
故而,在沉吟片刻后,夏侯惠还是将事情因果始末都细细告诉了丁谧,就连屯骑校尉曹肇托其弟曹纂表态两不相帮之事都没有隐瞒,想让丁谧帮忙参详一二。
他虽然不畏惧秦朗与夏侯献等人,但蜂虿有毒嘛。
有些明枪暗箭,能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且说不定能因势利导、反客为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丁谧听罢,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最终的建议只是让他先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倒不是他技穷抑或敷衍了事。
而是他离开京师也有些时日了,且与秦朗、夏侯献以及曹肇等人很少接触、不甚了解,故而得容他些时间多方打探与细细斟酌后,才能给予建议。
夏侯惠没有勉强。
只是觉得自己要寻个机会与长兄夏侯衡私会,当面好好聊一聊了。
先前他让长兄夏侯衡帮忙建立私人情报系统之事,夏侯衡至今没有给予答复,既不拒绝也不应允,就这么一直拖着。
他知道长兄的顾忌所在。
但如今都干系到自己的仕途前程了,长兄应不会再有犹豫了吧?
想到这里,夏侯惠也失去了继续查看拜访人信息的心情,随意将爵里刺与书信囫囵收集起来,起身道,“此些事情日后再处理吧。天色不早了,彦靖随我归阳渠坞堡吧。”
丁谧本是不想随去的。
虽然独自留在洛阳府邸里也没什么事,且日常吃用都得自己动手解决。
但别人归去是小别胜新婚,他跟着过去作甚?
去听声响哦不,是去讨人嫌吗?
他才刚当上幕僚呢!
就半点眼力劲都没有的,让外弟媳兼女君厌恶么?
只不过,他拗不过夏侯惠。
“我有些事情在阳渠坞堡那边,彦靖过去了才能知道。”
故作神秘的夏侯惠,是这样发出邀请的。
也成功勾起了丁谧的好奇心。
再加上夏侯惠还声称,至多五日后便复归来洛阳,忙碌些如前去拜()
访外舅王肃或者邀约陈泰、傅嘏等亲近之人饮宴的事情后,丁谧便欣然而往了。
因为他倏然想起赶来洛阳的路途时,才发现的自己对夏侯惠的了解止于表面。
自己这位仅用数年便异军突起于庙堂之上、备受天子器异的外弟,究竟还藏着什么秘密呢?
光是想想,就令人变得很期待了啊~
阳渠西端坞堡没有什么变化。
若真要揪出一个来,那就是变得冷清了些。
自从依着夏侯惠的嘱咐,将石泉松林那边一大块土地购置下来后,主事家中的孙叔便将造纸、造墨以及雕版印刷试研诸事转到了石泉松林。就连女君王元姬都因为喜欢石泉那边的清幽恬静,在草堂盖起来后,也带着婢女搬过去住下了。
女君都过去了,家中护院张立也得带着扈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