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诗暮一愣,脑子飞速转动起来,调动脑子里的所有记忆。 然而,她丝毫不记得自己曾经有答应过他什么。 见她一脸愕然,傅知珩似乎并不介意,淡淡的一句道:“乔小姐不饿?” 乔诗暮恍然想起之前有答应请他吃饭,其实被他这么一问肚子确实是饿了,她想了想,问道:“一定要是吃饭吗?” “嗯?”傅知珩微挑眉,看着她。 乔诗暮咧开嘴冲他笑,眼角微微扬起,眸底闪烁着丝丝狡黠的光:“不如我带傅先生你去吃点好东西吧。” 炎热的夏日,最受欢迎之一的地点应该要数江边了。 舒爽的夜风沿江拂来,都市五彩缤纷的灯光落在江面上,碎成斑驳的残影。 忙碌了一天的人们结束了今天繁忙的工作,与家人与朋友坐下来,吹着江风,吃着特色小食,再小酌一杯,享受着这片刻的惬意生活。 乔诗暮领着傅知珩在靠江的空桌子坐下,兴致极好的样子,朝老板喊道:“老板!” 傅知珩坐在她对边的位置上,环顾了眼四周的环境,视线缓缓移回到乔诗暮身上。 乔诗暮翻看着手里的菜单,没有抬头,一边朝傅知珩问:“傅先生你想吃什么?能吃辣吗?” 她微侧着头,两侧垂落的碎发轻盈地贴在她透着淡粉的脸颊,润泽的唇扬起美丽的弧度。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各四份。这个看名字挺好吃的样子,那这个也来两份吧。” 她第一次在傅知珩面前放下内心里的拘谨,喜欢的时候皱眉,不喜欢的时候皱眉,在他面前比往常任何一个时刻表现得都要真实。 大抵每次见面时乔诗暮都表现的很拘谨,以至于俩人产生距离感,别说什么聊天说笑了,连能说得上的话题都不多。 傅知珩看着她,眉头有些微松动,连眸色也明亮了许多,嘴角似有牵起笑意的痕迹。 乔诗暮已经一口气点了不少自己爱吃的,见傅知珩没回答自己的话,她才终于移开视线,抬头望向他,困惑的问:“傅先生?” 男人视线没有躲也没有避开,盯着她的眼睛,哪怕走神被抓到也完全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嗯,都行。” 乔诗暮把菜单递向他:“你看看你喜欢吃些什么。” “我没什么忌口的食物,乔小姐看着安排就行了。”他说。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乔诗暮只好一并把他的份也一起点了,把菜单递回给老板后,她的语气隐隐透着几许兴奋:“傅先生,你可能没吃过这些东西,但我可以跟你保证这里的宵夜真的非常好吃,而且在这里吃的人大部分都是回头客,你吃过一次说不定以后也会爱上。” 傅知珩难得搭腔:“是吗。” 乔诗暮原以为他只会平静的挺着,不会作答,听见他说话她反倒觉得煞是意外,眼神好奇的打量他。 打量的目光投过来,丝毫不掩饰的内心里的真实想法,傅知珩勾着唇,不动声色的看向她:“嗯?” 乔诗暮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想起刚刚没有点啤酒,撸串不配点啤酒怎么行,她又朝老板喊了声:“老板,这里加两瓶啤酒!” 今天既是父母的忌日,又是梁氏成立二十周年的日子,乔诗暮的心情原本不太好,但今晚在梁佳怡身上发泄过情绪后,倒是有种大仇已报的释然。 老板把啤酒送上来后,她在放一次性筷子的盒子旁找到开啤酒的工具,利落的把瓶盖撬开。 “傅先生,干!” 一瓶推到傅知珩面前,然后拿起自己的跟他的碰了下。 清脆的一声玻璃瓶碰撞的声响,她仰头豪迈的喝了一大口。 气泡在舌尖上爆开,刺激着味蕾,她眯了眯眼,嘴里不由自主的发出心情畅爽的声音。 放下酒瓶,撞上坐在对面的傅知珩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在他面前失了态,圆月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明显的慌张,赶紧把自己的坐姿摆正。 傅知珩静静的凝视着她,瞳孔深处有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蔓延,伸出长臂,他握住桌上的啤酒瓶,淡然的喝了两口。 烈酒、葡萄酒、利口酒类的洋酒傅知珩经常接触,应酬上昂贵的酒水自然是避免不了,啤酒倒是这几年来第一次喝。 喝了两口,觉得索然无味,不过见乔诗暮出啤酒喝出种琼浆玉露的感觉,他还是很捧场的陪她喝了。 等宵夜陆续上桌时,啤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乔诗暮又让老板拿了两瓶过来。 啤酒虽然没什么度数,但一头猛喝还是会让酒量不行的人上头,宵夜不过刚开始吃,乔诗暮就已经有些微醺, “老板,这里来壶茶。”傅知珩对送宵夜上来的老板说。 “喂喂喂,哪有人吃烤串喝茶的。”刚端起啤酒瓶的乔诗暮听见傅知珩跟老板要茶,端起的酒瓶又落回桌上,有点微醉的她比平常大胆不少,说话的底气足了不少,“傅先生你这就不懂了吧,啤酒和宵夜那是绝配,谁要是想将它们分开,天理难容。” 老板也笑盈盈的接住话:“姑娘说的没错,吃宵夜就是得配啤酒,这位先生一看就是少在咱们这种宵夜摊吃东西的人。” 西装脱了搁在旁边的椅子上,一丝不苟的白衬衫扎在裤腰上,身上的气质沉稳,即便是坐在这喧闹的宵夜摊里,还是掩不住他自身的那股贵气。 老板是个很有眼力的人,早就注意到他的身份不同于一般小市民。 “宵夜都上齐了,二位慢用。” “傅先生,这些是微辣的,你尝尝看。”乔诗暮将微辣的那盘递到傅知珩面前,另一只手已经拿起了自己的烤串,放嘴里咬了口。 光顾着吃,没有注意到一绺落下来的发丝被拨到了嘴边,和烤串一起吃进了嘴里,她还不自知。 之前她每个月都会跟姜丝丝来这里吃一两次宵夜,但最近几个月事情太多了,这会儿她手里拿着一串特辣鸡柳正咬牙,面前突然伸过只手来。 她愣住,眼睛不由张大。 傅知珩伸过只手,修长的手指勾住沾在她嘴角的发丝,缓缓往外勾出来。 见她嘴边还蹭到烤串的油渍,随手在桌上的纸巾盒抽了张纸巾,重新举到她嘴边,动作缓慢而轻柔的擦拭了两下。 “咳咳咳……”乔诗暮的脑子就像生锈了,卡了半天总算是重新转起来,她被惊得呛了几声,急忙抓住纸巾,自己胡乱在嘴角蹭了蹭,脸涨得通红:“我自己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