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头帘黏答答的粘在额头上,不怎么好看。 正在帮新生报道的侯礼冲杭嘉澍招手,“学长这边。” 侯礼去过几次工作室,有两次正好碰上穗杏,所以对这个妹妹也算熟悉。 “学长你妹妹不是在读高二吗?” “哦,不读高三了,”杭嘉澍轻描淡写,“直接上大学。” “……” 侯礼的表情从刚开始的茫然,等品味过来这句话后,突然恍然大悟变得钦佩的眼神成功取悦到了兄妹俩。 装过逼后,杭嘉澍轻车熟路的替穗杏搞定了所有报道手续,顺便问了句:“学弟帮忙看看计科三班的助班是谁。” 跟那人说说,帮忙照顾一下他妹妹。 杭嘉澍突然觉得自己就跟送人上幼儿园操碎了心的家长似的。 “三班吗?”侯礼都没查名单,直接说:“还没定好呢。” “没定好是什么意思?” “本来安排的岚哥,但他嫌带新生麻烦不愿意,我们还在商量找谁来替他。” 听说当时开会,这位爷一听要带新生,当即撩起眼皮,甩着张面无表情的冷脸说带不来,这事儿别找他,也别给他安排。 杭嘉澍想,沈司岚能活到现在,得亏他周围的人都是圣母转世。 第15章暗着呢 “要不学长你去跟他说说?也许他会听你的。”侯礼提议。 杭嘉澍压根没这打算,哂笑两声,“他不带班我还松口气呢,免得误人子弟。” 沈司岚哪会带新生,脾气又臭又不爱搭理人,成天板着张面无表情的冷脸,骄矜又自负,简直糟蹋他那副长相。 怎么想都不会是个负责任的好学长。 报完道,杭嘉澍又带着穗杏去找寝室。 这一路上穗杏也不怎么说话,杭嘉澍猜她是担心新助班不好相处,嘴上安慰道:“放心吧,随便找个人来带你们班,都比沈司岚好相处。” 穗杏心不在焉的嗯了声。 其实她并不在意助班是谁,仅仅是想到,如果沈司岚是她的助班,那她就多了些能看到他的机会。 现在这个机会没了,她当然会失落。 可又没胆子去争取,不能告诉杭嘉澍,否则他肯定会察觉出来,更不能直接对沈司岚说,她承担不起被拒绝的风险,也不敢想象自己是特殊的。 - 开学这几天是男生们唯一能够自由进出女寝的机会。 穗杏被分配到三楼宿舍,中间楼层,运气很不错。 她的室友们都已经到了。 有两个人上午就来了,床铺和桌子都已经收拾好,只是人不在。 可能是出去逛校园了,主校区很大,除教学楼以外,还有不少文娱场馆和大学生活动中心可以逛。 不过还有个室友跟她一样也是下午才过来的,穗杏到的时候她正坐在椅子上吃巧克力,一个看着身材魁梧还特别有劲的男人正在帮她收拾东西。 女生脸上化着淡妆,笑容明媚。 见有人来了,女生立马主动地迎上前,“你也是住这个寝室的吗?你好你好,我叫孟舒桐,”然后也没等穗杏自我介绍,她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你长得好像你衣服上的狗啊。” 穗杏低头看了眼自己衣服上印着的玉桂狗。 白白绵绵的狗狗长着双湛蓝的圆眼睛,两只长长下垂的耳朵像是小女生梳起来的辫子,脸颊边两坨心形状的腮红正好和她因为天气热而染上红扑扑颜色的两颊对上号。 穗杏暗下决心,从今以后,她杜绝身边一切有关于狗的物品。 杭嘉澍听到这话,也凑过来看了眼,然后噗嗤笑了。 孟舒桐顿时双目放光,“这是你哥哥吗?” 穗杏不情愿的承认,“嗯。” 杭嘉澍笑眯眯的说了句你好,算是打招呼。 孟舒桐顿时羡慕的不行。 之后杭嘉澍要去洗抹布先把桌子床板擦一擦,孟舒桐却说:“刚刚我让张叔搞卫生的时候已经顺便擦过了,直接铺床就行。” 身材魁梧的张叔此时正在阳台上洗抹布。 因为孟舒桐的顺便行为,穗杏很快原谅了她说她像狗这件事。 杭嘉澍在里面邀请张叔和他一起帮穗杏装被套,两个小女生站在阳台上聊天。 “你哥哥有女朋友吗?”孟舒桐问的很直接。 “没有。” “长这么帅居然还是单身吗?” 穗杏撑着下巴,心里想着别的事儿,并不想跟室友一起夸杭嘉澍,含糊说:“也就一般吧。” 她兴趣缺缺,孟舒桐自然也就换个话题了。 “那你觉得我们助班学长怎么样?” 换汤不换药的问题,室友似乎对其他人的长相这方面特别感兴趣。 但这个问题刚好击中穗杏。 她也认识沈司岚? 穗杏的表情有些奇怪,“你认识助班吗?” “不认识啊,我在教学厅逛的时候看到他的照片了,”孟舒桐用手比划一下大小,“这么大的一块公告栏啊,上面有他的照片,你没看到吗?” 穗杏刚刚满脑子想的都是沈司岚他不愿意带新生,压根没注意到公告栏。 她懵懵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呆。 “你没看到吗?”孟舒桐叹气,一副你错过了好东西的表情:“长得特别好看呐。我看到照片的那瞬间,就觉得能被分到三班肯定是因为我上辈子做了不少好事。” 即使知道沈司岚长什么样,但穗杏还是被说得心痒痒。 于是她也不自觉露出了痛心的表情。 居然错过了,好想看。 “不过听负责报道的学长说,他好像不是特别想带新生,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运气了。”孟舒桐无不可惜的说。 穗杏被孟舒桐的话带动着情绪,上上下下的,脸上表情一会儿可惜一会儿失落,嘴角下撇的弧度也越来越明显。 孟舒桐盯着穗杏变换多端的脸,毫无预兆的笑了出来。 “穗穗,我刚刚听你哥哥叫你穗穗,我也可以这么叫你吗?” 穗杏点点头。 只要别叫她狗,叫什么都行。 孟舒桐提议:“你想去看看那张照片吗?我现在陪你过去看吧?” 穗杏的心情突然就明媚放晴了。 看不到他人,多看看照片也行啊。 - 杭嘉澍好不容易把床铺搞定,额上已经露出了一层汗。 有点后悔自己没架住穗杏的撒娇,这种本来该她自己做的事,到头来全成了他的义务。 正好穗杏这时候和她室友一起从阳台上回来了。 “你倒是挺会享福的,”他用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嘴上虽然讽刺着,但很快又提醒她,“还有什么吩咐赶紧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别回头又说自己哪哪儿都不行,那时候你就是哭着求我也没用了。” “哥哥你辛苦了,”穗杏语气软软的,“剩下的我自己一个人来就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去阳台晒了会儿太阳,突然就学会独立自主了? 杭嘉澍以为自己听错,口气不确定的问:“你一个人来?你行吗?” “我不行还有我室友呢。”她说。 孟舒桐适时冲杭嘉澍笑了下。 杭嘉澍皱眉,“不用我帮忙了?” 穗杏语气突然正经起来,开始发表她的独立宣言:“哥哥,我已经是大学生了,就算不行也要学着行,你什么都替我做了,我还怎么学会独立呢,”然后得出结论,“所以你走吧。” 刚刚路上说不要别人,只要他陪着,现在和新室友刚认识不到半小时,就不需要他了。 这就是他们兄妹之间最真挚的感情。 当初报完道就该直接把她丢在路边,让她自生自灭。 甩头刚走没多远,穗杏又追上来对他说:“哥哥,晚上记得过来找我一起吃饭。” 杭嘉澍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不会跟你室友去吃?” “我不好意思让室友请客。”她理直气壮地说。 “……” - 孟舒桐带着穗杏又返回到了教学楼。 他们折回来时,下午的报道时间已经结束,除了几张还没被搬走的桌子,旁边摆放着的宣传立牌和报道资料都已经被收走,刚刚负责报道的学长学姐们也离开了。 还好公告栏是镶在玻璃里的,带不走。 孟舒桐冲穗杏招手,“就是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