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路远之在整个聊天过程中,表现得都是不咸不淡地模样,就是在最后的时候,才打了一个略有不雅且十分响亮的嗝。 “我……”路远之有些恼怒自己这么丢脸,他低着头,面上虽然依旧是一副波涛不惊的模样,但耳朵和脖子沸腾的模样却将他的内心活动出卖了个干净。 “怎么了?”林峰几个奇怪地看着他,一点没觉得刚才他打了个嗝有什么让人惊奇的地方。或者说,他们刚才都没注意到路远之打嗝了,等路远之说话了,他们才把注意力往他身上分散了一些。 时尉虽然有心想要不把路远之给冷落下来,但路远之对和人交谈的逃避远超他的想象,即便时尉将话题引到路远之的身体,他也只是用“嗯”或者摇头来回答。 路远之低低地说了声:“没什么。”从小在复杂大家庭长大的孩子,怎么说都比旁人多了几分表情掌控力,一时的失态之后,路远之很快恢复了正常。 不过时尉却发现,路远之的脸色隐隐有些发白。 他有心想问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但一想到路远之这种强撑着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又作罢了。说不准问完了之后,路远之为了表现自己的“没问题”在乱来强撑时间,那就更不好了。 吃个饭没花多长时间,也就是刚才等时尉回来费了一点时间。吃完之后,林峰几个就手脚麻利地抱着一摞饭盒去洗了。 “嗷嗷嗷嘤……” 空气中的肉香味浓重得不行,小狗虽然还未吃过肉还不能吃肉,看他们身上带着的,天生就有吃肉的基因。狗的嗅觉发达,被这么香的香味折磨了许久,两只小狗都把自己软哒哒的身体支起来抽着鼻子看着想要找吃的。 “不急不急。”时尉吃得肚子饱胀,动作都慢了一些下来,当着小狗的面撕碎了馒头,冲了一碗开水,再用勺子在吸饱了水的馒头碎上压压捣捣。 “嘤~~~~~”小狗虽然会馋肉,但他们可不知道肉的滋味,面前被放了糊糊,他们就觉得这是闻到的香味来源了,就着空气中的喷香开始“吧唧吧唧”地伸着粉舌头开始舔。 “乖乖的,等我赚了钱,你们长了牙,就给你们加肉加蛋,好不好?”时尉没养过狗,但是也在信息庞杂的网络世界里看见过奶狗不能牛奶,好像是什么乳糖不耐受。 时尉就体会过,他就有点乳糖不耐受,只要喝了纯牛奶,不到一小时就要开始闹肚子。但他着乳糖不耐受也奇怪,只要在纯牛奶里添加点其他的,比如说蜂蜜、红糖、酸奶之类的,喝下去就不会拉肚子了。 他不知道小狗们是不是也能这样解决不能和牛奶的办法,但他确确实实地是不敢试的。这么点点大的狗,本来活下来的概率就不大,他连给他们洗澡都不敢,更别说是给牛奶喝了。 时尉没那么爱干净,但是天天看着一身糊着屎尿的小狗心情也不好,所以为了自己摸小狗的时候不会糊上一手的屎尿,他给小狗们擦身体还是挺勤快的。摸完了短但是细软的狗毛,时尉突然发现,路远之不见了。 “路远之,你在宿舍吗?”时尉喊了两声,没有人答应,时尉本来也没怎么在意的,毕竟一个宿舍的,平时都习惯了,中午都没有午休的概念,都是直接拿这馆或是找个安静的教室坐着学习的。 但时尉想起刚才路远之带着些许忍耐的脸色,不知怎么的,有那么一些焦躁。 第51章 “呕——”路远之扶着墙,吐得昏天黑地,吐得眼泪直往外冒。 燕大虽然是全国最好的大学,但华国现在还穷得很,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还是得抠着钱,过得紧巴巴的。燕大虽然厉害,但在设施上,还有比较简陋的。 就说厕所,这时候还得是一层楼两个的公共厕所,人来人往的,别指望厕所里有多干净。 路远之这人有着这个年代的人少有的洁癖,大概是年幼的时候见多了血,看多了脏东西,长大了,自然就开始爱干净了。 厕所很脏,而且这时候的气温还很高,整个厕所都散发着一股让人几乎要晕厥过去的尿骚味和屎臭味,路远之的胃本来就难受得紧,这样的味道再一冲击一混合,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了,两眼一翻,差点就吐得晕过去。 但因为厕所太脏太臭,路远之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倒下去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只能是凭着强大的意志力在这撑着。 刚才吃细嚼慢咽吃下去的东西全吐了个干净,又呕出了众多酸水。泪腺的酸涩和饱胀感根本受不住他的控制,微咸的泪水跟水龙头坏了一样,一个劲儿地再往外冒眼泪。 时尉找到路远之的时候,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路远之红着眼睛,泪眼朦胧地转过头盯着他。 “这是怎么了!”时尉吓了一大跳,他不是医生,但傻子也能看得出路远之现在情况很不好,头发被黑色打湿得几乎要成了一条条的布帘子,眼睛通红,t恤都被打湿了个彻底。 路远之狼狈的低下头,他之所以跑出宿舍来到这个又臭又脏的厕所,就是不愿意把自己狼狈不堪的一面展现在别人面前。 这样的弱小,他经历过一次就可以了,他不想再让人看到自己的软弱和卑微! “出——呕——”路远之想要呵斥时尉让他离开的暴怒还未发泄出来,便又开始了新一阵的呕吐。 胃酸生生被返上来的感觉并不好受,不仅是胃难受肚子难受,食道也被着胃酸腐蚀得阵阵灼烧。 时尉没见识过这样的阵仗,他是知道路远之的胃不太好,但谁想到,只是吃了一些食堂的食物,就能难受成这个样子呢? 时尉过去给他拍着背,等他呕了一段时间停下来后,便不顾路远之的瞪眼和煞气直接背着路远之就跑。 路远之气红了眼,在时尉身上狠踢了几脚,踢得时尉差点摔倒,也好在路远之这会儿被胃疼折磨得浑身发软,力气小了好多,不然时尉只能和路远之一起到楼梯底下红血见红血了。 时尉的声音冷了下去,带上了一些严厉:“给我安分一点!”他知道路远之的好面子,便抓着这个对他威胁道,“现在,立刻给他趴好,最后是把脸贴到我背上或是脑袋上,要是折腾着被人瞧见了你现在的样子,以后出去混还有威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