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恨,杜玉芳和她背后的人,一定有更大的动机更重要的原因。 现在敌明我暗,除了暂时蛰伏,时尉想不出更多的办法。 一来,路远之手里虽然有钱,但能护住这些钱的依仗已经没多少了。余老爷子和路老爷子给的人脉人情可以用,但不是现在。 二来,就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了。路远之有钱,但是没权,一点权都没有。 可以说,路远之在杜玉芳的眼里,是完全透明的,所以可以称得上是唯一变数的,也就是时尉。 时尉在他们眼中,不过就是一个扒着路远之的小弟,这样的人并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所以时尉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暂时蛰伏,在他们的盲区内发展力量。 所以在路远之给他钱的时候,时尉拒绝了。用路远之的钱虽然方便,但在杜玉芳那一边,就没有了盲区发育的优势。 这和什么男人的自尊心啊什么的没关系,不管用不用路远之的钱,时尉有那个自信可以不对最后的阻击计划产生负面影响。 但相对的,时尉的时间安排也变得越来越紧张,逃课什么的越来越频繁。 燕大的老师上课和严格,但是逃课嘛,这对燕大的学生来说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想做什么,准备做什么,这么大的人了,都要有所准备和有所当担了。觉得这节课对我没太大用,不听就不听了,我干我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情去,去上别的课去图书馆或是在宿舍里睡觉都随便,只要能不挂科能跟得上能达到要求就可以了。 只是相对的,平时分拿到手的同学期中期末考六十分就能过,次次点名都没来的,底线就要拉高一点,低于八十五分的有什么脸不来上课! “时尉,思修的笔记我给你放在桌子上了,你记得拿去背啊!”临睡前,黄达先提醒道。 “知道了。我争取这两天内记完,后天或是大后天还你。”时尉记着账头也不抬地回道。 这两天他跑了几趟城西,又定了几间房子,几处装修几次招人账目正式杂乱的时候,没有电脑的辅助,时尉头都要秃了。 路远之帮他整理着产权之类的资料,看他这么疲惫的样子,忍不住偷偷和他说:“明天的国际形势课我替你去上吧,你多睡会。” 逃课是门艺术,哪门课可以逃哪门课逃了一定会惨必须呀门儿清,像国际形势这样院长来上的课,时尉是不敢逃的,他最近正想走院长的路子从银行那里多贷点款呢,明天要是不去上的话可以想象要挨多少念叨了。 时尉撸了一把路远之的头发,权当撸猫解会儿压,然后才把他往被窝里推了推:“你快点睡,别管我了,我这就好了。” 虽然各种资料有路远之的帮忙轻松了很多,但有一些事情还得他自己再过一遍,然后对接下来的形势不好推测。 时尉和路远之两人虽然不同床,但两人的床铺就正好靠着,头对头挨着,靠得也近。 路远之被时尉推着进到了被窝里,便伸着手过来中间的巨大空隙去推时尉的腰。 时尉被他闹得没办法,只能收拾收拾把本子合起来也倒了下去。 宿舍熄了灯,在时尉“打灯熬夜看两小时的书不如早起一小时”的“洗脑”下,宿舍里往往是熄了灯倒头就睡不浪费一分钟争取明天早点起。 时尉这段时间拼,黄达先他们几个是就没有不拼的时候,哪怕是出去干兼职脑子都不带停的,在精神和身体双重的双重消耗下,他们几个理工生没那么多对未来和人生的思考,脑袋一沾上枕头很快就睡着了。 时尉和路远之交往的事情没跟他们挑明,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拿出来作为信任危机考验得好,所以两人在宿舍里也都很克制,顶多是别人眼里关系好一点的铁哥们儿罢了。 时尉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戳了戳路远之的脸。 “你不睡干嘛呢?”路远之抓住他的手指小声地问。 “要不要到我这边睡?”时尉也小小声地用气音。 “不去,你快点睡!” 时尉不说话了,只是用被他抓在手心里的手指挠他,大有不答应两人都别想睡的架势。 路远之拿他根本没办法,最后只能爬起来连人带被子地压在时尉身上。 春天虽然已经到了,但燕京的气温还很低,即便是宿舍里烧着炭还是有些冷。宿舍里的人也经常窜床睡,既能多个人形暖水袋又能多压一床被子。 暖气轻些,冬天的上铺要会比下面暖和一下,住时尉下铺的黄达先有时候也会上来和时尉挤一张床。 也就是路远之,虽然现在大伙相处得还不错,但找黄达先几个的话,那就是路远之脸太冷了,虽然知道说了会答应,但就是不好意思开口。 黄达先说这话的时候,时尉正好躺在路远之的床上,笑得差点滚下去。路远之也是呆,还一脸认真地问黄达先他晚上能不能到他床上和他挤一张。 路远之的逻辑是没问题的,你不敢开口问我,那我就问你呗。但没问题的逻辑出现在了一个有问题的场景,黄达先的床上已经挤着他和林峰了,再来一个只能躺他俩身上了。 所以一直到现在,和路远之挤一个被窝的也就时尉了。 “唔,你在过去点,栏杆硌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