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终…… 余焚佩还是死了。 余慎之还是失踪了。 在杜玉芳按下手印的那一刻,不管因为什么,杜玉芳都不再是他的舅妈了。 他要亲手,将她带到姥姥姥爷的墓碑前认错。 “真的不来吗?”阿法纳西教授讲座开始那天,时尉出门前最后询问了路远之一边。 “不去。”路远之把围巾给自己围上,背着包抱着三本垒起来就有近二十厘米的十六开大书,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显得有些闷闷的,“走了。” 时尉无奈地笑了一下,身上帮着拿了两本:“不去就不去,但我们去教室不是顺路的吗?”讲座在后两节课,时尉上完前两节课,下了课直接过去正好。 路远之哼了一声,被时尉这么一捣乱,心情倒也不是那么沉闷了。 “真烦人啊,好像又要开始下雨了。”前头的黄达先折回来,拿了雨伞提醒他们,“记得都把伞带上啊!” 燕京的春天很难受,气温低不说,湿气也慢慢大了起来,有时候下雨一多,就头疼。因为气温并不稳定,所以下雨还是下雪也不是特别稳定,这个时候雨夹雪更多,不仅冷,而且湿,颇有些南方冬天的感觉。 几家超市马上要开业,时尉不能天天去盯着,林峰他们几个就成了半个店长,没课的时候偶尔帮着去看看管管什么的。 今天大概也是这样,时尉上课、下课、去超市、然后回来睡觉。 不过在前两节上完课后,一个没想到的人叫住了他。 “时尉同学是吧?”阿法纳西的学生伊波利特客气对站在他的面前,礼貌地邀请道,“讲座结束后,能不能和我去个地方呢?” 伊波利特,也是余慎之的笑容很真诚,和路远之有着七分像但是更为阳光温柔的脸很让人心生好感。 “可、可以的。”时尉继续扮演着没什么世面的农村小子。 余慎之来找他,时尉心里是有疑惑的,但他不知道余慎之这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路远之吗?因为知道了自己“路远之室友”身份,还是知道自己在和路远之合伙做生意。 “那就约好了,讲座结束后,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下吧。” 余慎之的五官细看和路远之有着七分的相似,但不是时尉路老爷子路老太太这种熟稔的程度,根本不会将两人当成一个人。 不仅是路远之比他矮了几厘米,也不是路远之比他小了几岁,而是气质。 路远之给人的感觉很单纯,单纯的冷漠单纯的不好接近,像只刺猬似的把周身竖起无数的利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凌冽像是能把人皮肤割破。 但余慎之不是,论起五官,路远之更像余慎之的父亲余望,但余望和路远之的气质是天差地别的。 在气质方面,余慎之就更像余望,总是带着笑,一脸的温柔。 但时尉却很讨厌余慎之的这种笑。 太假了。 余望的温柔和笑意是发自内心的,他的眼睛永远是蓬勃且向前的,身上带着军人的利落与威严,所以给人一种强大的安全感。 但余慎之的笑却仅仅浮于表面,不仅虚伪,而且让人恶心。 时尉也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时刻能把笑挂在脸上的笑面虎了,余慎之这种还不够老练没刻入血肉的假笑在他看来还远远不够优秀。 虽然是够糊弄大多数人了,但在行家面前就只能拉低印象分了。 不太喜欢。 时尉在酒店见到余慎之第一面的时候,就确定了。他不喜欢路远之的这个表哥。只是今天,又再一次地确认了。 阿法纳西是个加国人,属于白种人的发达国家公民身份让他自带傲慢,整个讲座下来,说实话,干货是有,但是其中传递的观念和价值观让时尉有些不爽。 不过时尉往周围一看,不少学生都听得很入迷。 阿法纳西的讲座是全英文的,与其说是讲座,不如说表演成分大于授课的演讲,所以他的语气很激昂,语速也有些快。 这让很多学生和老师只能更加用心地去记住去听去认。 学外语的环境很重要,在华国土生土长的他们很难脱离母语的思维和惯性去听他的内容。更别说有些人的英语只能算是哑巴英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