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有本事的人共同点都是差不多的,反正班长觉得这些人最熟练的,就是使唤人,拿个就离自己几步远的水,也要叫人来使唤一下。 余慎之带着时尉来了doux,这个时候虽然到了饭点,但店内还有不少客人,时尉和余慎之进来的时候,穿着白色制服围着黄色围裙的店员以为时尉是来检查的,不过看到时尉身边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就很洋气很不一样的男人,便猜到他是带着客人过来的,于是笑容便变得柔和收敛了不合时宜的热情,送上了菜单。 时尉拿着菜单问他:“伊波利特先生,您是习惯喝咖啡还是茶呢?” “咖啡就可以了。还有,时尉同学,叫我余先生就可以了。” “那我也要咖啡吧,伊波利特先生,要一点甜点吗?” 余慎之摇了摇头:“这样就可以了,本来我也只是想找你谈些事情。” 甜点屋的空间很大,灯光明亮轻快但不轻佻,大玻璃窗前摆着的甜点漂亮且精致,墙上散落的书架活泼不死板,整个店给人的感觉安逸又舒适,如果想要一些更加安静的氛围,角落里微暗的灯光也可以满足。 店内和店外是完全两个世界,雨夹雪的天气让人走在路上都不好受,但是店里却温暖得让人想要脱去外套。时尉注意到,余慎之在坐下来的时候腰部背部微微动了动,像是一直发抖而变得僵硬的肌肉终于能得到片刻的休息一样。 要风度不要温度。 时尉虽然不会因为两人穿着的差距而自卑什么的,但是看到余慎之这样的动作,也是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 “很不错的环境,时尉同学,你的审美还是不错的。”冒着热气的咖啡端上来,余慎之笑着向服务员道了谢后,便端起来抿了一口,然后慢慢放下。 时尉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余慎之带时尉来doux,他还以为余慎之对这家店并不是多清楚呢。 doux是燕大附近唯一一家价格高但是氛围好的店,有些小资,但很有情调,是那种适合看书打发时间或是谈论事情的地方。 空间舒适,座位之间有一定的空间和隐私,环境也好。 但一般来说,像余慎之这样一看就能猜出有些强势地要求什么,大概率是不会把老板带到店里谈的。 “很惊讶吗?”伊波利特以为时尉的惊讶是他知道时尉是“合伙人”这件事。 毕竟时尉对外表现出来的一直是,路远之出钱,他出力拿着路远之给的工资。 大概身体慢慢的在回暖,余慎之的状态也好了很多。 “我就直说了,时尉同学,我想请你离远之远一点。” 时尉愣住了,眼里的疑惑显而易见,他像是有些不确定自己的耳朵是否听清楚了一眼,呆呆地说:“伊波利特先生?” 余慎之的笑容带上了一些不耐:“叫我余先生就可以了。”他放松地向后靠在了单人沙发上,柔软的沙发将他整个人陷下去了一些。 “余先生是华国人吗?” “对。”余慎之笑着点了点头,“你看着我,不觉得有哪里眼熟吗?我想,我和远之大概也没有那么不像吧?” “远之……”时尉像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地盯着余慎之看了许久,然后才喃喃地问道,“你是远之的亲戚吗?” 时尉的打量让余慎之有些厌烦,眼中的嫌弃一闪而过,但是很快便恢复了温和的笑意:“我是他的表哥。” “是这样的,我听说你和远之是一个宿舍的,且关系处很好,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想要见见你,和你说说话。今天见到你,果然和我想得没错,你是一个很优秀的潜力股,你的未来不可限量。” 时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耳朵漫上了一些红晕,像是因为听到余慎之的夸奖而害羞似的。 “但是——”余慎之的手指交叉着放在了桌子上,浮于表面的温柔散去,变得锐利且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但是,你和远之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是个优秀的孩子,远之更是一个优秀的天才,他承担着长辈的期许,优秀,是理所当然的。但仅仅是优秀的话,还不够。” “远之认识你了之后,他变得懈怠了。他的精力,应该放在更大更重要的事情上,而不是因为几家每个月盈利只有几千块的点耗费精力。” “几千块钱,对你来说可能是一家人要花费几年时间辛苦攒下的工资,但是对远之来说,不过就是放在银行里每天都能往上跳一下的数字。他的时间,应该放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 “所以,你可以不要再打扰他了吗?” 时尉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余慎之,愣了一阵后,声音有些发颤地问:“我……”他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知道,余慎之说的是对的。 时尉的眼睛里充满着迷茫,然后慢慢慢慢的,眼白的血丝漫了上来,眼眶里散着雾气眼睛瞬间就红了,脸蛋两边靠近耳朵的肌肉紧绷着,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余慎之满意地看着他的窘态和愤怒,然后拿出钱包抽出了一张绿色的富兰克林放到了桌子上。 “如果是投资的话,可以来找我。”一张白色的名片压在了拿出去就会让人眼红不已的绿纸上。 “你——”时尉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像是被侮辱了一般,咬着牙说出了那句,“莫欺少年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