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炽烈的太阳炙烤着南越大地。泥土里的水分,化作蒸汽飘散在林间,经过各种反应后,形成了南越之地独有的毒瘴。毒虫野兽在毒瘴的保护下,尽情“纵乐”。很快这种平静被打破,一群装束怪异的南越土著,身上涂抹散发怪异气味的药草,蜂拥向前,将树木砍断,将瘴气驱散,再用一把火将其化为平地。待大火熄灭后,又有一群南越土著手持农具来到这里,将这一片化为田地。在这群土著不远处,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征南军,虎视眈眈的看着。一直到日落,征南军士兵才带着这群土著回到附近新建好的营地。这副画面,在南越之地,到处可见。百万征南军,赵佗两其中三十万精锐分到各个关口把守,镇压南越,维持安定。剩下的征南军,在佛门僧人的协助下,拿着刀剑,将百越土著从山林中赶出,赶到地势平坦的地方,建造城池,开垦良田。这是赵佗和佛门早就商议好的,巩固南方,伺机北上。赵佗既然要立南越国,做南越王,自然不能只有南征大营这一座城池,不然看起来多寒酸啊。佛门作为南越国名义上的国教,自然是希望信徒越多越好。自赵佗重新执掌征南军以来,南越之地,陆续新增了二十八座新城。其中以定南城为最,定南城,原南征大营改造而成,意喻安定南方。新城建立后,在佛门的宣扬下,首先“慕名”而来的,是天下各地的佛门信徒,特意前来朝拜南方佛国。跟着过来的,是那些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这部分,尤其以中原之地最多。朝圣的信徒也好,避祸的百姓也罢,他们的到来,让南越之地,迅速繁荣了起来。……定南城,南越王府,赵佗身穿一件单衫,坐在凉亭中钓鱼。旁边有四名侍女拿着扇子,将寒冰融化后的清凉气息,朝他身上扇去。又有四名侍女,给他喂着各种冰镇水果。突然空中佛光闪耀,净土宗大首座踏空而来,宣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南越王真当是好享受。”赵佗头也不抬回道:“大首座若是羡慕,就在王府中住下如何?”净土宗大首座摇了摇头道:“那倒不必了,出家人六根清净,不沾红尘,这些东西,享受不来的。”赵佗只是轻笑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大首座今日特意过来,可是那件事有着落了?”净土宗大首座赞叹到:“南越王才思敏捷,老衲佩服。昨日三位尊者降临净土宗,请南越王即刻准备大军,北上攻秦。”赵佗放下鱼竿,挥了挥手让侍女退下,慢条斯理道:“出兵兹事体大,本王亦有些疑问,还请大首座下来一坐,你我详谈。”净土宗大首座落下,坐在赵佗面前,慈眉善目说道:“南越王有何疑问,尽管开口。”赵佗一脸平静道:“佛门希望本王出兵几何?”净土宗大首座想了想说道:“兵事方面,南越王胜老衲百倍,出兵几何,当由南越王决断,不过依老衲看,自然是越多越好。”“那此战,佛门是想先灭秦,还是想先杀林泽?”赵佗继续问道。“哦,差点忘了告诉南越王,此战我们只杀林泽,不灭秦,”净土宗大首座一脸正色回道。赵佗当即眉头紧锁,满脸疑惑道:“这是为何?”净土宗大首座叹了口气道:“此乃佛祖谕旨,秦国可被削弱,但轻易不能被灭。老衲亦不知其中缘由,想来佛祖另有考虑。”赵佗面色古怪:“若只是杀林泽的话,佛门三位尊者,就能办成此事,又何须本王出动大军?”净土宗大首座摇了摇头道:“佛祖谕旨,当以南越王为主,南越王若不出兵,佛门不能单独出手。佛门若要出手,只能跟在南越王身后。”赵佗本能有些不悦,却不动声色问道:“除了杀林泽,佛门还想从此战中获得什么?”净土宗大首座指了指西北方,语气平淡道:“南云蜀地两省,地域辽阔,平民百姓逾千万,望南越王将其占领后,以官府的名义推行佛法。”赵佗闻言微微皱了皱眉道:“据本王所知,林泽身在函谷关,与南云蜀地两省相差千里,且路途遥远艰难,耗时太多,并非上佳行军路线。”“林泽必须死,南云蜀地亦必须拿下,如何征战是南越王的事,老衲只是负责传达佛祖谕旨,”净土宗大首座语气坚决说道。赵佗脸色不变,唯有一对眼睛,愈发明亮:“多了三位尊者,实力大增的佛门,态度开始变得强硬起来了吗?”思索了片刻,赵佗开口道:“本王有一建议,可一举两得,不知大首座可否听本王一言?”净土宗大首座看起来依然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当然可以,南越王请说。”“不若兵分两路,本王派一将领领兵前往南云蜀地,佛门派人一路配合。本王与大首座及三位尊者围杀林泽,待围杀林泽成功,本王正好去西南之地,主持攻打南云蜀地的战事。”“如此安排,大首座以为如何?”净土宗大首座脸上笑意浓郁:“南越王果然智谋过人,如此两全其美之法,甚好,甚好。”赵佗亦笑脸以对:“大首座满意就好。如今南越到处都在建城,兵力略显不足,好在只是攻打南云蜀地两省,本王出兵十万,大首座以为如何?”净土宗大首座本能眉头一皱:“十万大军是不是少了一些?先前南诏可是折损了数十万大军。”赵佗摇了摇头说道:“十万大军不少了,本王手下尽是百战精锐,与南诏军相比,以一敌五不在话下,况且林泽若死,秦国哪还有人能挡得住本王出手?”净土宗大首座想了想,觉得确实有点道理,遂点了点头道:“就依南越王安排。”“有一点必须明确,林泽必须死。王朝覆灭前,总有一些承载王朝气运之人出现,这等人若不除去,将遗祸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