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深深看了林泽一眼,语气淡然道:“既是佛祖出手,师弟追不上实属正常,又如何怪的了你?”林泽面露羞愧之色:“多谢师兄体谅。”转而林泽愤愤不平道:“佛祖身为一派之主,圣人之尊,竟然会使如此下作手段。”“若非师兄主持宴会无法随意离开,重伤在身的佛祖怎敢如此肆意妄为?”此言一出,台下一众天人目光闪烁,时不时瞥向弥勒一干佛门天人。却见弥勒等人神色不变,恍若没听到林泽这句话似的。一众天人看到这一幕,心中便有了盘算,纵然道宫有夸大其实之处,但看道圣弟子这般肆无忌惮评头论足佛祖,佛门弟子充耳不闻,佛祖这次恐怕是真的栽了。再看儒家表现,儒圣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至于怎么栽的,栽的重不重,估计只有道宫的人清楚。无论如何,像自己这种境界修为一般的人,最好不要掺和其中。撇去殿内一众天人不提,庄周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林泽,只觉脸颊发烫,忍不住喝斥道:“师弟慎言,圣人岂是你能轻易诋毁的?”庄周本意是想让林泽少胡说八道,谁料林泽一脸诚恳回道:“师兄所言极是,哪怕佛祖惨败在道宫之手,甚至险些陨落,可他毕竟是圣人境,师弟不该随口置喙。”“险些陨落”四字一出,殿内一众天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越发专心致志看着庄周,生怕一不小心给自己惹来大祸。面对口无遮拦的林泽,庄周只觉头疼不已,摆了摆手道:“师弟别说了,入座吧。”“谨遵师兄之命。”林泽朝庄周拱手行了一礼,走到属于自己的席位上,施施然坐下。而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林泽朗声道:“来人,上美酒佳肴,朕要祝贺师兄成圣,从此与天齐。”数百侍从捧着酒壶鱼贯而入殿内,给所有席位上的酒樽加满,再悄然离去。林泽双手端着酒樽,朝庄周微微一拜道:“为师兄贺,为圣人贺,小弟满饮此杯。”说完一口饮尽。台下有反应迅速之人,有样学样,端起酒樽高声道:“为庄周圣人贺。”有人带头,便有人跟随,一时间殿内尽是“为庄周圣人贺”的声音,高低起伏,绵延不绝。庄周连忙起身,伸手微微向下示意大家不必多礼。接着庄周隔空将桌上的酒樽拿到手里,举杯道:“本座回敬诸位同道,感谢各位能应约而来。”一杯过后,有人大着胆子问道:“敢问庄圣,此次召我等前来,除了祝贺您晋升圣人外,可还有其他吩咐?”庄周闻言,目光自然落在了林泽身上。林泽会意起身,朗声道:“此事将由在下代替我师兄回答。”台下一众天人目光在庄周林泽身上来回不定,有些摸不准道宫的态度。林泽自知自身名气远不如庄周万一,遂开口解释道:“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林泽,承蒙师尊道圣不弃收为亲传弟子,排名第四。”“奉师尊道圣之命,代表道宫参与天命之争,忝为西秦国君主,自号人皇,不久之后可天下归一,四海臣服。”林泽自夸自擂的话语,并未让台下一众天人有太大反应。庄周见状在一旁补了一句:“本座师弟天纵奇才,现为天人第三境强者,如他所说,代表道宫争夺天命,可调动道宫大多数势力。如有必要,本座亦会听从他的调遣。”庄周此言一出,台下顿时轰动不已,无论天人第三境,还是有权调动道宫势力,都足以让大多数天人得罪不起。“敢问林泽阁下,此次召集我等可还有其他吩咐?”方才提问之人再次问道,只不过提问对象由庄周变成了林泽。林泽淡然道:“在下不善言辞,向来喜欢实话实说,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各位多多体谅。”“道宫此次召集各位,并无恶意,只想向诸位同道传达几点。”“其一,在下师兄成圣,从此道宫一门两圣,此为喜事,当与诸位同道分享。”“其二,想告诉大家,此次大争之世接近尾声,道宫获胜之势难以逆转,望大家谨守本心,莫要轻易淌浑水,免得遭劫,遗憾终生。”“毕竟大劫以来,已有无数人遭殃,就连天人第三境都陨落了四个,诸位修行不易,且行且珍惜。”台下一众天人听到这句,没由来心一凛,道宫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啊。只不过大多数天人都不怎么在意,他们本来就没想过要掺和这种事。天人境谨小慎微一点,足以长生不死活下去,何必为了增长修为丢了性命?小半天人则是神色不明,高风险,高收益,主动入劫,若能成功度过,便可气运大增,更进一步。圣人境宁有种乎?谁不想与天齐,通过布局众生收割气运维持长盛不衰呢?林泽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心里顿时有了盘算,淡然道:“因此有件事望诸位配合一二。”“请诸位对着天道发誓,从今日起,若与道宫为敌,纵然死在道宫之手,亦无怨无悔。”“发誓过后,诸位便是道宫的朋友,他日若在下师尊或师兄在道宫讲道,今日发誓之人,可上山听道。”林泽此言一出,台下哗然,似乎无人肯接受一点。然而林泽一点都不着急,由于金册录名缘故,他提出来的条件一点都不苛刻。对于那些与道宫为敌者,站在道宫的角度,当然是通通打死比较好。林泽这话刚说完,便有人接道:“林泽阁下此言当真?”林泽神色肃然道:“道宫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岂会出尔反尔?”问话之人员当即站出来大声道:“在下发誓,从今往后不与道宫为敌,如有违背,纵然身死道消,亦无怨无悔。”有了第一个带头,接下来便顺畅了不少。仅半个时辰,应邀而来的天人就散了一小半。孟轲弥勒等人几乎是第一批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