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欣和公仪徒两兄妹平时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他们之所以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是因为他们相信这次一定可以顺利扳倒公仪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所以他们也不再顾忌什么了。 “没错,我亲眼看到薰姐姐带着这个男人进的藏书阁,按照公仪家族的族规,除了掌权人之外,其他人是不能进藏书阁的。”公仪欣假装出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说道。 这两兄妹如此一唱一和,族中立马就有人信了。 阎京看着这些人的嘴脸,心中的无名火一下子就窜上来了,公仪薰一心一意为了家族,这群人却一门心思的想着这个掌权人的位置!简直愚蠢之极! “你知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族规算什么东西?能吃吗?能喝吗?你们守着什么屁族规,就能像现在这样衣食无忧吗?真是群不知好歹的东西!”阎京怒道。 众人皆是一愣,他们没有想到阎京不但不解释他为什么在这里,还先把他们指责了一通。 “我记得你,你是那个医生!”人群中有人站出来,说道。 上次阎京来给公仪凜看病,已经在族中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现在又是因为他引起的争端,难免就会有人猜测阎京和公仪薰到底是什么关系了,这一次,连公仪卿都有些动摇了。 “很好,你们还认得我是医生,作为一个医生,我的职责是治病救人,不过我看你们这些人的脑子都有问题,已经无药可救了。”阎京冷道。 “你!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污蔑我们!”公仪徒虽然不太清楚阎京和公仪薰的关系,但是只要是站在公仪薰那边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污蔑?我用得着污蔑你们?公仪小姐为了你们殚精竭虑煞费苦心,你们却用这样的方式来感谢她?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病我不治也罢,免得治好了你们,还留在世上害人。”阎京挖苦着说道。 公仪薰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脸色也丝毫未变,仿佛这一切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公仪卿终于从阎京的话中听出了不同的意思来,他看着阎京,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病?” “对不起,无可奉告。”阎京冷冷的说道。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公仪徒见缝插针的指责道。 “我欺人太甚?你们这么多人围着我们,到底是谁在欺人太甚?”阎京怒极反笑。 公仪徒一时语塞,横眉怒目瞪着阎京,但阎京根本就不拿他当回事。 公仪卿看着公仪薰,道:“薰儿,你有什么苦衷和卿爷爷说,卿爷爷不会听信他们的胡言乱语的。” 公仪卿这句话就表明了他的态度和立场。 公仪徒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公仪薰淡淡的扫了一眼众人,公仪薰平时鲜少在家族里露面,在家族里也以性情古怪冷淡著称,所以众人被她这么一看,纷纷都觉得后背一冷,垂下头去不敢看她了。 “只要我还是公仪家的掌权人,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没资格来指责我,更没有资格来质问我。”公仪薰慢慢说道。 “你不要仗着是掌权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四大长老有权利废除你掌权人身份的!”公仪徒高声喊道。 “那你们现在就废了我吧。”公仪薰道。 公仪薰的话不但令众人大吃一惊,连阎京都感到十分意外。 “小姐!”沈苏不解的喊道。 公仪薰却仍然没有说话,她也不需要去解释什么。 “你们听听!这可是她自己说的!我们可没有逼她!”公仪徒压抑着内心的兴奋大声喊道。 公仪徒这一声高喊,公仪卿内心顿时心如明镜,公仪徒一直觊觎着掌权人的位置,之前做了多少龌龊事就不说了,现在竟然更是变本加厉,公仪卿厌恶的看了一眼公仪徒,冷冷喝道:“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说话了?” 公仪徒没想到公仪卿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偏袒,但他现在也没办法,只好忍气吞声的闭了嘴。 “薰儿,我公仪家的族规你是很清楚的,任何外人都不能进来公仪家,他来给族长治病已经是违反族规了,现在你又带他来藏书阁,你如果不解释清楚,族有族规,就是卿爷爷也不能徇私啊。”公仪卿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兴什么劳什子的族规?要是没有公仪小姐,你们能有今天这么安逸的生活吗?就因为一个一文不值的破族规,你们就要定她的罪吗?你们这些人到底还有没有良心?”阎京大骂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阎京的一番话立即就引来公仪家的人一片议论之声。 公仪薰看着阎京,她没有想到阎京竟然会帮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无疑是触犯众怒,虽然她心里也有这个想法,但是公仪家族传承了几百年的族规,想要在自己手里改变,是需要时间的。 在这个时候,她既不能说出家族的秘密,也不能废除族规,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废除自己。 为了公仪家,公仪薰牺牲了太多了,但作为公仪家的人,她从不后悔。 公仪薰忽然想到某电影里的一句台词:有时候你想证明给一万个人看,到后来,你发现只得到一个明白的人,那就够了。 而阎京,就是那一个明白的人。 “妖言惑众!来人,把他给我绑了!”四大长老中的其中一个怒喝道。 因为阎京的话,触及到了公仪家族的根本,这是不容允许的。 有长老发了话,公仪徒立即给几个公仪家族的子弟使眼色,几个年轻人立即走向了阎京。 “我是华夏国的合法公民,我没犯法,我看你们谁敢来绑我?”阎京怒视着那几个年轻人,怒道。 冷血已经掏出匕首,冷冷的盯着面前的年轻人,谁要是敢上来,她绝不轻饶! 几个年轻人被冷血的眼神和手里的冷刀吓到了,不敢上前,公仪徒气急败坏的冲上去,怒骂道:“废物!一群废物!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 几个年轻人尴尬的看着公仪徒,却怎么都不敢上前。 “都给我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远处一声冷喝传来,公仪岸正带着人抬着公仪凜过来。 公仪徒没有想到公仪凜竟然清醒了,并且看样子似乎还恢复得不错!为什么在这之前,他却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公仪徒不由吓得冷汗直冒,他这一恐慌,很容易就乱了阵脚。 公仪卿看到公仪凜,不由一阵大喜,拄着手杖迎了过去,道:“凛老哥,你什么时候醒了?真是大喜,大喜啊!” 公仪岸将公仪凜安置下来,公仪凜笑了笑,道:“老卿头啊,怎么样?近来身体还好吧?” “好好好,我身体可好着呢,还能像当年一样,背你跑几十里路都不喘气的。”公仪卿激动得几乎热泪盈眶了。 “可惜啊,我老了,我跑不动了。”公仪凜依然是笑着的。 “胡说!这不好好的吗?能说会道的,很好。”公仪卿抹掉眼角的眼泪,笑道。 公仪凜这才移开视线去看公仪徒兄妹,冷冷道:“好?你们就这么逼迫薰儿,我怎么好得起来?” “爷爷,孙儿知道错了。”公仪徒一听,立即吓得跪在了地上。 公仪欣也跟着跪了下来,把头埋得很低。 “错了?你哪里有错?你刚才还振振有词,你没有错。”公仪凜冷笑道。 公仪徒虽然心里憎恶公仪凜,但公仪凜是族长,一句话就能决定他的前程,以前没醒过来还好说,现在活生生在他面前,他万万不敢得罪,只好伏低姿态不敢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说得头头是道吗?”公仪凜喝道。 公仪徒冷汗直冒,却连动都不敢动。 “爷爷,这件事是薰儿错了,他们要废除薰儿,也是无可厚非的。”公仪薰这时候说道。 阎京不解的看着公仪薰,公仪凜已经为她出头了,她这个时候只要就坡下驴,这事就算雨过天晴了啊。 难道……她也想借此废除公仪家不合理的族规? 阎京脑中突然间冒出这样一个想法,他看着公仪薰,开始觉得他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女人,或许,没有人了解这个女人。 “爷爷你看,连她自己都承认是她的错!爷爷!我没有错!”公仪徒急忙抓住这个机会。 公仪凜瞪了公仪徒一眼,喝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公仪昼呢?出来!” “大老爷出去办事了,还没有回来。”人群中有人回答道。 难怪今天公仪徒有这个胆子敢带着几个大长老来藏书阁闹事,原来是他老子不在家,所以他就趁此机会想一举扳倒公仪薰,真是不自量力。 “给我立即把公仪昼找回来,让他来看看他教的好儿子。”公仪凜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