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吧，陈瑶往回走，脑中一片空白，经过一处阴暗的拐角，沉从之顾长的身影映入眼帘。 沉从之下颚紧绷，眸色暗沉，陈瑶警觉他知道了什么，心底一片悲凉。 “给你带的衣服上，我装了窃听器。” 陈瑶眼底闪过一丝绝望，仰望着沉从之，抬起唇角，讥讽：“沉从之，你是不是把我哄回去，就打算把我的腿打断，让我永远逃不了。” 陈瑶嗓音透出的绝望和愤怒，沉从之双眼猩红布满血丝，哑着嗓子回答：“想过。” 想过，可舍不得！ 沉从之眸光死死定在陈瑶脸上，牵起唇角试图微笑：“瑶瑶，你和我在一起，真的只是将就？” 陈瑶低低的笑了，笑得清冷又淡漠，打断沉从之的话。 “从之，你想听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陈瑶冰凉的嗓音令沉从之脸色骤僵，对上陈瑶的眼睛，那双冰冷刺骨的眼眸，仿佛刀子般割裂他的心脏，痛的无法呼吸。 沉从之和陈瑶四目相对，陈瑶的眼眸和以前一样美丽，只是再也没有曾经的爱意顺从。 有股情绪从沉从之心中浮现，复杂极端的情绪。 原来无论过了多久，不管为她做了什么。 瑶瑶心中从来没有忘记那些过去，她只是选择不去想起。 沉从之眼眸黑不见底，看不清情绪。 “你知道你恨我，我累了。” 陈瑶唇齿颤抖，眼角已然湿透，毫无血色的唇瓣微动，呢喃着：“我也累了，太累了。” 沉从之朝陈瑶微微一笑，笑容转瞬即逝，缓缓亮出藏在手心的短刀。 短刀透着月光闪过一道白光，闪过陈瑶眼眸。 陈瑶仰望星空缓缓闭上眼，无助的脸庞露出一抹凄惨的笑意。 这样的结局也不错，也许一开始就让他杀掉好了，反正都是一个下场。 沉从之猩红的眼眸注视着陈瑶，心口在隐隐作痛，那就更痛点吧。 沉从之握住陈瑶的手，毫不犹豫的捅了他心口一刀，喷涌而出的血迹，溅满陈瑶脸颊。 沉从之望着陈瑶，那双潋滟桃花眼里泛着浓重的血丝，哑声沙哑：“在岛上教过你怎么杀人最准，还记得吧。” 陈瑶睁开眼，心仿佛被彻底撕开，她没想过是这个结局。 沉从之温热的大手扣紧陈瑶的腰，将她圈入怀中，陈瑶能感觉沉从之微热的胸膛，在剧烈的跳动。 “我知道你恨我，对你而言，我畜牲不如，可我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 沉从之嗓音沙哑，几近于哀求的语气。 陈瑶纤纤玉手搭在沉从之肩膀处，没有焦距的眼眸望着远方，脑中一片空白。 端木修发现不对率先往这边跑，沉从之摆手阻止他们靠近，鲜血从胸膛涌出染满了衬衫。 沉从之望着陈瑶脸上只有落寞，大掌抵住陈瑶心口，一字一句地说：“瑶瑶，你说过让我学会爱你，我学会了。” 沉从之的话有如利刃，一点一点划破陈瑶的堡垒。 陈瑶合上眼，心猛然收紧痛的无法呼吸，手掌捂住耳朵发出绝望的嘶吼：“可我恨你，我恨你。” 那撕心裂肺的吼声直击沉从之心房，伤口的痛微不足道，可这句话让他彻底没了力气。 “沉少。” 端木修眼疾手快接住沉从之的身躯，转头大喊：“快，送医院。” 陈瑶转过身子，死死咬唇，心已经痛到麻木。 手下人手忙脚乱扶住沉从之，端木修从沉从之身上移开视线，转而望着陈瑶嘴唇蠕动，良久没能吐出什么。 沉少为了眼前人过得并不容易，可错误的相遇令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端木修无法指责陈瑶什么，黝黑的眼眸缓缓垂下幽幽开口：“少夫人，你还没有嫁给沉少的时候，他为了你喝咖啡没日没夜的熬，你离开这八个月沉少回来就睡在书房，不敢回房面对没有你的屋子。 “沉少已经做得很好，你放过他吧，也放过你自己。” 陈瑶恍如未闻，并未有动作，端木修叹口气转身离开这里，沉少，这也许是最后的机会了。 深夜，周遭静谧无声，陈瑶呆立良久心无法平静，和沉从之的点点滴滴浮现在脑海中。 这一切都是这么熟悉，已经刻入骨髓，无论何时都忘不掉。 陈瑶睁开眼静静地看着四周，曾经被黑暗拖进深渊，也被黑暗带到天堂。 就这么过吧，只要沉从之始终如一就陪着他，若将来真的有一天他辜负了，就回到父母身边陪他们。 若沉从之不允许，不过是一死而已，只是在死之前会安排好父母的下半生，保证他们衣食无忧。 手机响起铃声，陈瑶滑动屏幕。 “天啊，你终于接电话了，瑶瑶，你去哪里了，一整夜都不见人，你没事吧！” 陈瑶淡淡道：“我没事，我在医院，从之旧伤犯了我陪他而已，刚刚忘了和你们说。” “好吧，吓我一跳，那你今天还来上课吗……” 夏慧敏放下手机：“看不出来沉从之的身板，身体这么不好。” 半天没声音，夏慧敏转头见林木木面色古怪。 林木木尴尬的摸摸鼻梁，仔细查了沉从之的资料，这个男人简直了，说他是渣男都算抬举他。 陈瑶踏入病房，坐在床前望着脸色苍白还在昏迷的沉从之，眼圈微红。 沉从之早已清醒，在之前已经吃了延缓失血的药，力道也不足以致命。 瑶瑶，你没变，还是心狠又心软！ 陈瑶发现沉从之眼皮微动，忍着泪语气哽咽：“从之，你醒了。” 沉从之睁开眼贪婪的望着陈瑶，眉眼间极尽温柔，眼眸凝着万千爱意，炽热又疯狂。 陈瑶脸色一僵，移开视线。 沉从之修长冰凉的手指扯住陈瑶的手，嗓音沙哑：“瑶瑶，别离开我好吗！” 陈瑶拭去眼泪，点点头。 “嗯！” 沉从之嘴角扬起一抹坏笑，瑶瑶，这招可是从你那里学的。 “沉从之，你干嘛呢。” 陈瑶脸上染上几许绯红，沉从之的手摸到她大腿处。 沉从之黑眸变暗：“瑶瑶，我有点饿。” “你……” 陈瑶垂下眼眸，沉从之伤成这样，竟然还打算干什么，不会是打算！ 陈瑶咬紧唇畔，视线落在某一处，满眼嫌弃。 沉从之见陈瑶脸颊红透，大掌抓住陈瑶小手，用指腹轻轻刮了陈瑶娇嫩的掌心。 “瑶瑶，我饿了，你想到哪里去了。” 沉从之的话满满的调侃揶揄，陈瑶气不打一处来。 “沉从之，你故意的是不是。” “哪有，瑶瑶，是你思想不健康。” 陈瑶耳根涨的更红了，小手锤在沉从之腿上。 “沉从之，你欠揍。” 沉从之扬起嘴角，笑的很痞，知道陈瑶刚刚不开心，这才故意惹她生气。 “瑶瑶，你要是累就睡会儿吧！” “嗯！” 陈瑶趴在床前闭上眼，沉从之侧头，痴痴的望着她。 陈瑶发出一声闷哼，睁开眼对上沉从之炽热的目光：“怎么不好好休息。” “瑶瑶，我怕休息睁开眼，你就消失了。” 陈瑶握紧沉从之的手，坚定的话语传入沉从之耳中。 “从之，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睡吧！” 只要你的心不变，这便够了！ 沉从之紧了紧手掌，缓缓闭上眼，知道陈瑶还有点勉强，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真正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