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绸俏佳人,洞房花烛绘良宵。 红烛燃至尽头,三更钟鸣已过。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那鲜红的盖头不知何时被沈清秋捉住,盖住了半张已经被欺负到哭花的脸。洛冰河看着方才共赴云雨的人儿,心中被幸福感填充的满满。 沈清秋嘴唇开合,疲软的手臂仅能微微抬起,后又重重落下。洛冰河知道师尊有话要跟自己说,便将头凑了过去,附于沈清秋嘴旁。 沈清秋微微抬起头,死死扣住了洛冰河的脖颈。盖头自沈清秋面容上滑下,鲜血自沈清秋七窍中流出。沈清秋扣着洛冰河的头,在洛冰河耳边轻轻说道: “从前种种,今日一并还给你。” “师尊!” 洛冰河自梦中惊醒,四周漆黑一片。在浓稠如墨色的夜里,耳边传来了三更响的钟鸣。自窗外吹入殿内的夜风,带走了身上的最后一丝温度。 枕头早已被泪水濡湿,腿|间一片粘腻不堪。洛冰河用指尖捻起一簇灵力,打向床头小几上的烛台。烛光在洛冰河眼前跳动,明亮的颜色映于眼中,照耀着目光中那深沉的灰暗。 其实不需要点蜡烛,洛冰河也能知道沈清秋在哪。 只是这充斥了塌上一方天地的烛光,像极了梦中的场景。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师尊,”洛冰河轻轻开口唤着。 “我不要你还,真的。” 从清净峰上的摘叶飞花护己周全,到悬崖上将自己一掌拍落无间深渊。说没有恨意是不可能的,可更多的是曾经指导所带来的仰慕,和入峰初见时一见倾心的爱意。 自地狱归来,他疯狂的想要让沈清秋看看,看看自己这三年间所经历的煎熬,和那苦苦付出一片痴心后所获得的回报。 可是当看到师尊向别人展露出笑颜,而避自己如蛇蝎时,洛冰河又想剖开自己的胸膛,让师尊看到自己隐匿多年的爱意。 而当沈清秋为自己自爆金丹跌下高楼时,洛冰河似乎明白了。自己想要的,不是对于沈清秋的怨恨,不是表露对沈清秋的爱意。 自己想要的,仅仅是沈清秋而已。 “我…我错了,师尊。我真的…知道错了。” 只是那只染血的纸鸢轻飘飘的躺在自己怀中,再无生息。 魔族老臣的谏言一律被他忽视,魔族逆贼的反抗一律被他绞杀。洛冰河变得越来越爱躺于沈清秋的尸身旁做梦,只有梦里才能见到沈清秋。 可不论是见到了何种模样的沈清秋,梦境的结尾,那人都躺倒于血泊之中。一如那只被撕坏的纸鸢。 徒留下了孤零零的自己。 “师尊,” 洛冰河就着屈膝的动作,顺势将另一条腿也挪上了床榻,跪坐在了沈清秋身边。轻轻牵起那只早已冰凉的左手,缓慢的朝着沈清秋躺下。后用两只冰凉的手紧紧包裹住那只左手,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眼前人,遂闭上了眼睛。 “别留我一个人。” 待洛冰河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熟睡的,是那每日每夜,苦苦哀求着的人儿。只是不同于之前的梦境,此时的沈清秋,胸口轻轻起伏着,安然的沉睡在梦乡之中。但见其领口大开,露出的肌肤吻痕与咬痕遍布,嘴唇红肿面色红润,俨然是云雨后的模样。 洛冰河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抚上沈清秋的面容。但仅仅是触碰到了一下,便像被烫到了似的缩回了手。半晌,方才轻轻开口,似是怕将眼前人吵醒一般, 师尊。 但见眼前人眼睫轻颤,过了一会便呜咽了一声,随后睁开了眼睛。后沈清秋将身子翻转过来,用左臂支撑着床板将上半身支起,出言问道: 你这孩子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会? 洛冰河已经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眼前的人了。整个人都呆呆地愣在那里,仅是看着倒映在瞳孔里的面孔不断的在放大—— “怎么哭了?做噩梦了吗?”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洛冰河听到自己带着哭腔说:“师尊,弟子做噩梦了。” 而回应他的,是渐紧的拥抱,和来自沈清秋的手。他在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头发,耳边传来的,则是那日夜哀求时所希望听到的句子: “冰河乖,那只是个梦而已。” 一个吻落在了自己的头顶。洛冰河收紧了手臂上的力道,使自己紧紧的贴在沈清秋的胸|前。 “师尊。” 不同于往日的梦境。这句话,这次终是有了回应。 “我在。” 自梦归来,终见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