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大街上一奴贩子拉着粗绳索绑着一众粗布衣衫蓬头垢面的男女的双手,一怒贩子手握长鞭子抽打着奴呵斥道:“磨磨蹭蹭!” 原本双手被绑着走在大部队最后,一个黄肌瘦不知饿了几日又加之发烧奄奄一息的小奴仆刚气绝,刚穿越来的文旻被系统安排附在了这个小奴仆的身体里。 文旻一接收完原文信息,深深皱了眉头。 反派顾长歌当年不过才及弱冠却已位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她现在用的这个身体主人和顾长歌没有半毛钱关系,是那种八竿子都不知打不打得到的关系。只不过令文旻皱眉的不是这事,她愁的是这个已经心死了的男人真的有可能被感化吗? 想起他的身世又不免觉得这其实是个可怜的孩子,元帝从小把他养在身边,面上来看元帝是为仁君即为之后不但没有因为顾长歌是前朝子弟,还是感念当年他们顾家对他的滴水恩,世人皆赞元帝是位仁君。但实际上这又是何其的残忍!亲手灭了他顾家满门,如今却又让他见证那踏着他全家鲜血建筑的王朝如今是多么繁盛,于他顾长歌除了可笑可恨别无感觉。 原文记载元贞五年,前朝及弱冠太史之子顾长歌被封为当朝宰相,因其身份特殊多被朝臣诟病,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皇帝却坚定不移要立他为除了皇帝便是最高位的宰相,后世不解。 元贞五年中旬,顾长歌领命下江南解救万千离苦百姓摆脱瘟疫,皇家御史书我朝有顾相乃大幸。元贞六年,吴国灭,难民流离失所,顾长歌推行民籍重编,化流民为我朝新农耕之力,坊间谈起顾相无不竖起大拇指夸赞。元贞七年,顾长歌对朝内推行立法编制,废除了许多贪官污吏,元帝大赞其才能。可是又有谁知道,他废除的那些官员无不是当年他初为相时那些诟病他的朝臣,可是就算知道又如何,谁叫他们自己做事不干净。 顾长歌衍国位高权重的宰相,或许是他的面具做的太过完美,如今的他千人称颂,万人敬仰,就连皇帝都得给他几分薄面,可是这还不够他要的不是这些。 年少的顾长歌亲眼见证被自己父亲礼待的元帝亲手灭了他顾家上下老少一十三口,仅剩他,就算元帝为了弥补他那沾满鲜血的罪恶封他为宰相又如何,就算他再不提及少时那些事又如何,他元帝可知他每每深夜噩梦连连! 原文男主李齐当朝太子,顾长歌的学生。女主代橙,顾长歌的养女,一心喜欢顾长歌,后被顾长歌送去当太子妃。原本设定的结局是顾长歌被女主打动,本打算从此就掩埋起那颗要为顾家复仇的心,却没想铁树开花万年就生了那份信任得来的却又是背叛。 太子继位忌惮顾长歌,不久便生了要杀顾长歌的心,这一举无疑触怒了那颗原本就破败不堪的心,顾长歌彻底黑化废太子亲手捏死了代橙。 最后留下的是决绝无情的话语:“这就是背叛该有的下场。”女主毙。不久太子无声无息被折磨死于狱中,国还是那个国,只是人换了。 莫说是后来的顾长歌,就算是现在谁又敢说一句不是?谁又嫌自己活的太长?跟他作对。 顾长歌那颗心怕是早已死了,可悲可叹。 文旻挣脱开了绑着自己双手的粗绳索,趁那奴贩子一时不察,拼命的往前逃了开去! 只是这瘦弱的小身板又怎么可能跑得过一个驾马追来的奴贩子! 就算如此,她却也只能拼命的往前,如果他肯救她的话。只是那样一个冷心绝情的人,又怎么会肯救她这个素不相识的人?! 混乱的想法刚拍散开,文旻那跌跌撞撞的身形便被集市里的人不小心挤着重心不稳摔了出去,那辆带着相府标志的马车正在向她袭来,她想躲开去,可那被摔断的腿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就在那不到几厘米的距离,文旻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而后没有了动静。 马车上赶车的侍从呵斥道:“你可知你拦的是谁的车!” 文旻这才慢慢睁开眼看着那不知何时停下的马车,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马车帘子后坐着的人,好似她可以看到他似的。 那马车里尊贵的人似是有感应到她的目光白净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了马车帘子。 顾长歌凝着眉看着那傻坐在马路上衣衫褴褛的女子,她亦看着他,那双眼眸竟让他有一瞬间晃神想到了他年少时自己的模样。 顾长歌下了马车,集市上不知是谁认出了顾长歌马车的标志,敬仰看着那身披雪白狐貂英俊的男子道:“那是顾相爷!”后其他人纷纷恭谨行了跪礼异口同声道:“相爷,千福!” 顾长歌就好似没有听见其他人那话似的,看着面前那衣衫褴褛的女子那眼神依旧未变扫了她一眼看她一直用手按着自己的左腿,便已了然她是受伤了。 瞧那骨瘦如柴的样子,是哪家逃出来的小奴仆? 他是怎么了?竟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人产生了好奇,或许是因为她那双眼睛吧。明明害怕却又故作镇定却又带着那隐隐的倔强,就和当年他亲眼看着自己爹娘被杀,元帝靠近他时,他看着元帝的眼神一样。 两人都未说什么,那追上的奴贩子找到了文旻生气的抬手扬鞭就要朝文旻身上抽去,文旻下意识的闭眸缩了下身子,只是可预算的那鞭子却久久没有落下来。 回头看去,只瞧得顾长歌覆手孑然而立,而那奴贩子却疼的在地上打滚。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个没完,那驾马车的侍从不知何时下了马车呵斥那奴贩子道:“大胆刁民!惊扰了相爷,该当何罪!”相爷?顾相爷!奴贩子懵的停了骂人的口,难怪这些集市上的人会一一跪着行李,顾不得身上被鞭子反抽回来的疼痛,奴贩子起身跪着便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绕小的一命!” 顾长歌没有理会那奴贩子来到文旻跟前,解下自己的狐貂披风亲手为她披上。横抱起文旻走出几步后问那奴贩子道:“她的卖身契。”奴贩子听闻颤颤悠悠的掏出了一叠卖身契从中找到了文旻穿越的这原主的卖身契后恭谨递给了顾长歌的侍从。 “良瑞。”顾长歌唤那侍从的名字后自顾自抱着缩在他怀里的文旻上了马车。 良瑞从怀中掏出一定金子放在了那低头跪着的奴贩子面前后上了马车驾着马车离开了集市。 顾长歌想松开文旻把她放到一旁,却低头见到她那面如土灰的脸色发红,眉头深深皱着紧闭着双眸,两只小手却还紧紧揪着他的衣襟不放。 顾长歌抬手探去她的额头,心下了然倒也没绝情到把她推开去直到回到相府仍是抱着她。 “良瑞,去请大夫为这位姑娘看病。”顾长歌吩咐道。 直到大夫来了,还可以看到顾长歌坐在木床边有些无奈的看着那一直揪着他衣襟不放的手。自己竟下意识的轻抬手安抚的拍了拍文旻的肩膀,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此刻声音有多温柔,只听他道:“听话,放手。本相不丢下你。” 那连昏睡过去都在皱眉的人好似听进去了他的话,慢慢松开了手,连眉头都缓和了许多。 顾长歌把她平放到雕花木床上看着她那小模样笑了。 一旁的良瑞被惊到,良瑞从小便一直跟着顾长歌,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如此温柔的笑过,就是当今的皇帝也未曾,而如今他们相爷居然为了这个小奴仆有了这稀罕模样! 不多时,大夫向顾长歌汇报道:“回相爷,这女子长期营养不良又加上体热发寒,能熬到今天实是不易,但…” “大夫请有话直说。”良瑞看着他们相爷阴晴不定的细细观赏着那手中的茶杯道。 “若姑娘喝了老夫的药,今夜还未能醒过来的话…便准备后事吧。”大夫说道。 大夫走后,顾长歌起身吩咐道:“调两个能干的丫头来照顾她,若她能熬过今夜,便叫她明日来书房找我。” “是,相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