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三更天顾长歌起身更衣,文旻帮他束着衣带子问道:“皇上这么早不知换你去做甚?” 她的言外之意是这大半夜的不是折腾人吗? 长歌笑笑勾了下她的鼻尖道:“为人臣子不就是如此吗。” 文旻披着披风牵着长歌的手送顾长歌来到相府门外,文旻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真的是担心顾长歌有去无回。 “别担心。”长歌像是知道文旻心意似的安慰说道。 三更天的京都,天色未亮大街上无一人,薄雾蔓延在空气里。 御前殿,明明是李齐派人宣旨来相府说有急事,可当长歌来到御前殿却没有见到李齐的人。 在顾长歌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代橙已经哭哭啼啼的跑到顾长歌怀里。 “爹爹,李齐他要把女儿打入冷宫…。” 长歌伸手想让她松开抱着自己的双臂可却意外居然没有推动代橙。 “橙子,你勒的爹爹有些喘不过气来。”长歌看着她这小时候幼稚的模样略无奈叹道。 代橙因着他那句熟悉的橙子,心下征楞犹豫了几秒。 “爹爹,盛儿还那么小,女儿舍不得把他托给别人…” 说着又哭了起来,却依旧没有松开抱着顾长歌的双臂。 “你和皇上发生了什么?”顾长歌抬手像摸宠物似的摸着代橙的头顶配合问道。 如果事情到这顾长歌还看不出端倪那也是难为一国之相了,只道是将计就计。 这更深露重,代橙未着正装,黑发披散着,还在这御前店殿抱着他哭的梨花带雨,而这叫自己入宫的却是皇帝…呵呵,想必这殿门外早已不知蛰伏了多少侍卫等待着司机而入。 看着顾长歌一如从前的温柔,代橙有些晃神微松了手臂,长歌后退了一小步。 “女儿…女儿若说是因为爹爹,爹爹还会帮女儿吗?”代橙低头说道。 “帮。”顾长歌的答案让代橙五味杂陈。 为什么要在她决定要放弃他的时候,又说要帮她…… “为什么?爹爹为什么要帮橙子,爹爹不是…不是。早已与橙子疏离了吗?” “若是,那你又为何今日要找爹爹。”长歌没有直接回答她直接反问道。 殿内一阵沉默,殿外婢女侍卫等着却始终没有听到代橙的暗号尖叫声,握着的刀柄的手不自觉的因为紧张而流汗。 “盛儿睡了?”顾长歌坐下后随口问道。 “嗯?嗯,奶娘照顾着应该是睡了。” 顾长歌看着面前这忽而犯傻的代橙轻笑的道:“要是困了便去睡吧。” “爹爹不觉得奇怪吗?明明是陛下宣你的进宫,见到的却是女儿。” 顾长歌却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陛下说,若女儿帮他拉爹爹下马,便封盛儿为太子。”代橙望着殿门自顾自说道。 “爹爹对不起…原谅女儿…。” 顾长歌始终没有说话,代橙说完这句话后惊恐抓着自己的衣领尖叫了起来,门外的侍卫婢女冲进了殿内,顾长歌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淡漠的看着代橙。 李齐把代橙安慰在怀里,代橙哭的梨花带雨说顾长歌非礼他,李齐质问着顾长歌,顾长歌没有说话淡然的走上前几步,那些拿着长刀的侍卫围在李齐和代橙前保护状的指着顾长歌。 “陛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他真有本事的话,他不介意看这场戏。 李齐看着此刻淡漠的顾长歌,心里那种早被人看透的感觉令他心下不爽。 “带下去!”李齐吩咐道。 等到天亮却依旧没见顾长歌回来,天亮的时候宫里来人说,顾长歌不知因为何事被暂时留在了皇宫里小住几日。文旻心里咯哒了一下,李齐会对顾长歌用刑吗?不会,李齐如今还想要回顾长歌手里的兵权就不会如此莽撞。 文旻消息刚听完便换了正装坐马车直接去了皇宫。 玉坤宫外。 “娘娘,相爷夫人求见。”代橙的婢女桃花道。 “让她进来吧…”犹豫了几秒代橙道。 在她做下决定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多爱顾长歌,在盛儿面前,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最亲的人。 “臣妇参加皇后娘娘。”文旻向代橙行礼道。 “起身吧。”文旻倒也不疾不徐等着代橙发话。 “你想说什么?”代橙经过昨夜一事脑海里现在还回旋着顾长歌那不爱不恨的冷漠神情,还有那句听起来很是决绝的话直接问道 “劳皇后娘娘让臣妇见相爷一面。”文旻不卑不亢道。 “瞧你这话说的,爹爹被皇上留下小住,你却来本宫这里找爹爹?”代橙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故作轻松说道。 “是吗?相爷总说橙子让他这个无家可归的人有了一丝家的感觉,想来倒是相爷一人犯傻罢了。”文旻看着座上的代橙叹气道。 代橙心中微动,说白了她也是无家可归的人,无家可归最希望的不就是拥有亲人拥有家吗。 “他和你说过什么吗?你才会来找我。” “相爷最疼爱的不就是娘娘这个女儿吗?”文旻不答反问道。 天牢里,关押顾长歌的牢里倒是安置的极为妥帖闲适,若不是这木栅栏隔断与外界的交流,他还真以为这是在外面。 “师父不打算谈谈昨晚的事吗?” “此事朕可以一笔勾销,若师父答应朕交出兵符。” 一直没说话的顾长歌轻笑了声道:“这就是陛下的目的?” “顾长歌!”李齐倒是没想到顾长歌会这么直接挑明对他说道气急之下一时不知说什么。 “师父好好想想。”说完李齐甩袖离开了天牢。 顾长歌抬手执笔画着花鸟图,在听到文旻的声音时手里一顿。 “长歌。”狱卒打开了牢房的门放文旻进到牢房里。 “你怎么会在这?”长歌看着文旻微皱眉道。 “你总爱骗我,可这次我不想自己一个人灰溜溜的离开。”文旻说着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当他的夫人,从前是用来挡桃花的挡箭牌,引开对那些心怀不轨的引子,两者哪个不是生命是险象环生的很?如今,他有事要么瞒着她,要么对她说谎虽说是善意的谎言但终究是不大信任她罢了,那他又何必非让自己和他回京都?无奈。 他最不像看的就是她落泪,感觉他的心都在疼痛似的。 “过来。”顾长歌看着她道。 文旻乖巧的来到他跟前坐下,顾长歌掏出怀中属于文旻的帕子为她擦眼泪。 “不是答应我不轻易流泪的吗。” “还不都是因为你。”他这一安慰,本是要收住眼泪的文旻心下觉得委屈。 “为夫错了,下次有事定先告诉你好吗?”顾长歌细语安慰着文旻。 “去找临心让她带你去暗阁,暂时去那住一阵,等为夫去接你。” 顾长歌细语在文旻交代道。 “嗯。”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对她说起暗阁的事,文旻红肿着眼睛抽了抽鼻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