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恶了,晓天才多大,怎么可能会偷钱。” 江薇气得不轻,又仔仔细细把晓天从头到脚都检查了一遍,见他胳膊上还隐隐留着被人抓过的红痕,心疼够呛。 “妈,是我没保护好弟弟,对不起。” 赵零夏有些愧疚,要是自己把晓天带在身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江薇当然不会把责任算在她身上,“你才多大,碰见那种不讲理的人还能跟她一样撒泼啊,这事不怪你。” 晚上,赵零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想不明白,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可图的,为什么历经两世,钱新国都不放过她? 当初说的好听是嫁给钱新国,不如说是被二叔一家卖给了他。 因为二叔二婶不肯掏嫁妆,他们连婚礼都没办,只带着两件补丁摞补丁的旧衣服就跟他去了锦东。 十九岁就当了四岁孩子的后妈,赵零夏却连选择的权力都没有。 钱新国初始的时候手里好像有不少钱,这一点从他整天在牌桌上输多赢少,还有闲钱喝酒吃肉就能看出来。 只是他的钱向来藏的隐秘,赵零夏见都没见过。 刚结婚的时候,赵零夏不想守在家里坐吃山空,跟钱新国说想要出去打工。 他却说只要她安份的在家里给他做饭看孩子收拾家务,钱他自然会赚。 赵零夏不敢跟他硬碰硬,只能答应。 但这种日子只过了两年,一段时间内,钱新国每天回家都喝得酩酊大醉,脾气上来了还会砸东西,骂非常难听的话。 赵零夏本来就因为自己没有娘家人撑腰,二叔又贪了他那么多彩礼没有底气。 所以不管钱新国怎么作,她都抱着他的儿子安静的躲在角落里。 即便是这样,在某一个下午,钱新国还是对她动手了,理由就是他进屋子时她没有第一时间给他烧好洗脚水。 那是赵零夏脱离二叔家后第一次挨打。 第二天起来,钱新国不仅没道歉,还恶狠狠的告诉她,家里养不起吃白饭的,让她出去打工赚钱。 后来赵零夏才知道,钱新国所有的钱都挥霍光了。 曾经他酒后失言说的那个来钱的路子也没了。 赵零夏不知道他所谓的来钱路子是什么,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从那以后,她活的更是小心翼翼。 钱新国却没有因为失了财路囊中羞涩而有所收敛,依旧每天出去打牌。 赵零夏原本平淡的生活中多了一项任务,就是每次发工资,钱新国都会第一时间把她手上的钱全部搜刮走。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七年。 直到最后,赵零夏发挥了最后一点剩余价值,用自己的命给他们父子换回了七十万赔偿款。 …… 往事一幕幕在心头划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头下的枕头已经洇湿了一大片。 赵零夏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了,有什么好伤心的? 现在她的人生轨迹已经完全改变,二叔二婶和奶奶再也不能左右她的命运,她更不是那个会被钱新国骗了一生欺负了一辈子的小姑娘。 嘴上说着不想报复,但赵零夏没有一天不在想着活出个人样来,再也不会叫人随便欺负了去。 如果还有人想利用她、迫害她,就一定不会放过。 第二天赵零夏起的很早,无事可做干脆去店里帮忙。 周月正拿着抹布擦玻璃柜台,见她来了热情的打招呼。 看见她赵零夏便想到了贺连祁,状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他这两天一直跟少宁跑酒厂呢,昨天晚上还特地买了东西去看我娘。” 听周月提到贺连祁去见窦大娘,赵零夏猛然想起前天窦大娘说过的话,她有问过贺连祁吗?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开口了。 “那天窦大娘说要给贺大哥介绍对象,他同意相看了吗?” 周月轻轻把抹布扔在柜台上,一副苦恼的样子。 “我娘也真是一天天闲的没事干,我表姐人家自己在大学里已经处对象了,她还在这瞎牵线,叫我大姨知道了好一阵埋汰。” 听见这话,赵零夏只觉得缠.绕在胸腔里的那股郁气瞬间散了个干干净净。 假笑了一下,“呵,那可真是挺不巧的。” 周月没有发觉她的异常,继续在那唠叨。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农贸市场有个卖花椒大料的姑娘长的特水灵,我娘就想到我家一个年岁相当的邻居。没跟那姑娘通气儿就把人领回家去相看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说到这里周月顿了下,见赵零夏看过来才继续道。 “人家那姑娘早就定了人家,就等着秋收后结婚了。最后两边都闹了个大白脸,她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你说是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做?” 赵零夏听见窦大娘还闹过这种笑话,顿时笑得前仰后合的。 只是笑着笑着,她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两秒钟后,赵零夏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说怎么瞧着眼熟呢,原来是她。” 周月被她弄得满头雾水,“大妮儿你说什么呢?” 赵零夏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周月婶,你还记得那个在市场上跟风卖辣椒酱的女人吗?” “当然记得,不就是往你们驴车底下扔二踢脚,害得驴受惊跑了那个吗?” “嗯,对,就是她。我终于想起来了,昨天冤枉晓天偷钱的就是这个女人。” “啊?”周月不可思议的叫了一声。 “这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搅合的你们辣椒酱生意做不下去,还差点把驴车弄丢了。现在竟然连晓天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赵零夏站在那里,眼睛叽里咕噜的转来转去。 她突然有种预感,这女人不会是钱新国设下的一个套吧? 就为了上演昨天那一出英雄救美,好借着机会接近自己? 越这样想,赵零夏越觉得自己真相了。 “周月婶,能不能麻烦你个事儿?” “啥事?” 赵零夏想了下,“那女人在市场卖辣椒酱,肯定有人能认得她,你能不能跟窦大娘说一声,让她帮我打听打听她的来路?” “干啥?你要找到她收拾一顿?”周月一脸兴奋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