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后,皇帝当真留下苏文孝,问了临安城内的布防一事。 苏文孝没有吃惊,了,说得很仔细,一番长篇大论后才问道:“陛下何故问起这个?” “季贵妃在殿内反思时日已久,朕觉得长此以往下去会惹恼季荀,不知卿怎么想?”赵攸眨了眨眼,示意苏文孝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苏文孝不知后宫之事,但也听闻帝后同寝一殿,尚算恩爱。今日听小皇帝一句话后,顿时将之与‘好色’这词联系中在一起,兼之他费尽一番心思才皇后掌权,若是此时让贵妃出来,必然又是一番争权。 他回道:“臣觉得安抚季家未必就要将人放出来,季荀是军人,与臣等这些文人不同,不如你赏赐爵位如何?” 季家无爵,赏赐爵位也是虚荣罢了,牵扯不到实权。 赵攸第一反应想的还是温轶,道:“首辅怕是不会答应。” 苏文孝恭谨道:“只要陛下在朝堂上提及,若是首辅不容易,您明面上退让一二,到时季荀恨的就是首辅,其余与您没有关系。” 赵攸明白了,如此一来就不会牵扯到后宫,她审视苏文孝的神色,愈发觉得他与皇后之间关系不简单。她作势点点头:“也可,朕午后就召季荀来商谈。” 苏文孝也很满意,如果小皇帝坚持将人放出来,他也不能多劝,毕竟那是小皇帝的‘家事’。 待到午后,皇帝大张旗鼓地将季荀召入宫,关上殿门不知说些什么。 皇后得到消息后就躺在躺椅上晒着春日里的太阳,脑海里盘算着道观翻新一事,柳钦最近狮子大开口,想从赵攸身上狠狠宰一笔。 她想着不如用什么办法将柳钦诓入宫,道观交给旁人打理为好,毕竟柳钦也不是勤快的人。他心中最挂念的不是道观,而是那几个孩子。 或许应该将孩子接进来,才能安了柳钦的心。 春日里阳光好,事情有了最好的盘算后就困得睁不开眼,索性在躺椅上睡上片刻。 赵攸兴冲冲地将季荀送走后,就来到中宫给皇后报喜,不想一进庭院里就看到她在午睡。躺椅上置一己,上面摆着几册书,她走过去翻了翻,又是宫内支出账目。 自从皇后掌权后,发觉她日日都在管着宫内的事,大事小事无数,听得人都觉不舒服。 赵攸见皇后睡得香甜,自己也有些犯困,来的路上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想好了,本想与皇后合计一二,现在只能留着晚上睡。 皇帝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了。 **** 次日皇帝当真提起封爵一事,当即遭到温轶反对。 殿内气氛一度冷凝,赵攸为难地看向季荀,后者脸色羞得通红,两党再度争执起来。看热闹的安时舟不大明白眼前的局势,不就一个虚有的爵位,没有必要争吵。 争执不休后,赵攸面前作罢。温季两人关系势成水火,倒是安时舟与苏文孝两人乐呵呵地跨出殿门,一面走一面拉着礼部尚书。 三人远行后,赵攸才走出殿门,看着季荀大步流星姿态,她莫名觉得苏文孝骨子里也是狡诈的很,杀人不见血。 阴险又狡诈。 今日不用上课,又见不到奏疏,索性悠哉悠哉地往中宫走去。 皇后今日有事要出宫,见到小皇帝又凑过来顿觉头疼,不能将人往外退,想了想就道:“我出宫见柳钦,你一人留在宫。” 赵攸摇头不应:“我也去。” 皇后不愿带着她,便道:“你去做什么?待在宫里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陈氏装病,你休掉以轻心。” “陈氏装病,应该是你多加在意,与我何干?”赵攸扬起脑袋,眸色生辉。后宫的事,皇后压根就不让她插手,这些时日又安排人去福宁殿。她不想提,也别将她当傻子。 小皇帝目光略深,皇后大概猜到她的想法,道:“陛下觉得我不该安排人去福宁殿?” 赵攸瞪一眼,不说话。她没有将人赶出去,是因为看在皇后的颜面上,这个时候还问应不应该? 又炸毛了。皇后看了眼外头尚算清朗的天色,不免要安慰几句:“你若想去,便要赶紧换衣裳。” “你这是打一棒子给个枣?如果我不说你安排人的事,你就不打算带我出去?”赵攸抗议,抱着双腿坐在榻上,打算与皇后僵持下去。 皇后无奈,总觉得她愈发像个孩子,道:“那你要怎样?” 赵攸眼睛转了转,脑袋搭在膝盖上,磨磨牙齿道:“下次不许丢下我一人出宫。上次我等你许久,等到睡着了。” “我也给你带了豆花。”皇后道。 “你带我出宫,我自己也可以买豆花。”赵攸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