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弄不清楚皇后去处,就只好在铺里等着。 没过多久就有人来抓药,赵攸扫过一眼后就认识来人,轻轻咳嗽一声,来人转首看到她时,脸色煞白。 赵攸抬脚往后院走去,来人只好跟着过去。 来人是绿意,替温瑾拿药的,去年秋日迫使柳钦治伤,就一直在这里拿药。 两人一前一后站在廊下,赵攸负手而立,面色沉静,先道:“你家姑娘的伤好了?” 绿意低着脑袋,回道:“还有些疤痕,当初柳大夫也说了不能完全消失,只能尽力而为。” 赵攸颔首,柳钦看似荒唐,可心里还是顾及这几个孩子,被温瑾逼得治伤,其中也有苦衷,她就不好再怪罪。 主要的是她明白柳钦的为人,温瑾胆敢逼迫他,就要承受该有的后果。 赵攸问了几句情况后就让绿意先回去,温轶出尔反而地将人留在临安城内,明目张胆地不遵旨意,她也不用客气的。 打发走绿意后,她扭头就看到隔壁墙头上站着的掌柜,她的神色古怪,看过一眼就慌忙下去了。赵攸猜测多半还是找柳钦的,不然怎会无事爬墙头。 绿意去抓药,温瑾则去苏府给老夫人拜寿。 她比皇后先到,跟在嫂嫂霍氏后面,而皇后则是从后门进,被王氏引进门。其实王氏并不赞同她过来,然而一再坚持,她也就应下了。 屋子里的妇人都被找借口喊去园子里玩,苏老夫人跟前也没有人在,两人回去的时候恰好无人。 苏老夫人识得皇后,一见她过来就眯着眼睛笑,招手示意她过来,亲热道:“你在道观里可好,年龄不小了也该嫁人,我方才瞧着几个世家公子不错,让你叔父给你想想办法,总不好一辈子在道观里。” 老夫人年岁大了见到熟人就会唠叨几句,外面的事都不知晓,只要苏家好就没有太多烦心的事。 最令她烦心的就是苏韶,她唠叨完小温沭的亲事后就添一句:“也不知研丫头如何了,回来的时候最好给我添个重孙子。” 王氏被她唠叨习惯了,笑了笑,外面还有很多妇人要接待,主要就是跟过来的祸秧子温瑾,就道:“阿沭在这里待上片刻,我去去就回。” 她一走,苏老夫人就拍着皇后的手,叹息道:“何苦来这一趟呢,苏家现在很好。” 皇后温婉一笑,“阿韶不在,我就代替她罢了,老夫人勿要紧张,我即刻就走。” “你可想嫁人?”苏老夫人听她的话就笑了,笑意极为慈祥。 “我已嫁人了,您放心就好。”皇后宽慰她。 苏老夫人心中喜悦,道:“何时成亲的,我怎地一点都不知晓,早知就会给添些嫁妆,可缺银子?我这里还有些体已银子,不够就说。” 皇后哭笑不得,对于老夫人瞬息改变的态度也是心中一暖,“一切都好,她待我也好。” “这是好事,你母亲走得太早,好多事都不曾告诉你。我今日就与你说说,入府后就要管家,家中长辈要敬着,千万要看着夫婿,不能让那些不怀好心的婢女得逞。还有、还有管家之后,钱财要看好,你若是不懂这些,我身旁有懂这行的人,你带回去用,很贴心的。” 苏老夫人握着皇后的手开始说起后院的事,皇后也没打断就认真听着,一直到王氏回来才停住。她对着王氏不高兴道:“阿沭都嫁人了,你也不说,哪家的小公子,可不能让她被欺负了。” 王氏并未觉得奇怪,老夫人这些年看到晚辈都会这样,见到温瑾也是一番唠叨,她就笑着回道:“那个时候紧急,就忘了告诉您。您添妆就免了,等着她有孩子了,一并给孩子。” 提到孩子的事,苏老夫人都会眉开眼笑,一个劲地点头:“对、对,就是这么个理。” 听得皇后耳根都红了。她无辜地摸摸自己的耳朵,想来赵攸平日里定然也会听到这些话。 插了几句话后就离开苏府,前堂早已宾客满坐,苏文孝在前面忙碌着,无暇去见皇后。 皇后也不去计较这些小事,小心地从侧门离开,路过豆花铺的时候让人买了一份豆花。 药铺里生意不好,柳钦在后面喝多了,药童抵着柜台打瞌睡,皇后一入内就看到赵攸铁青的脸色,下意识不好。 她笑着将豆花递过去,“怎地到前面来了?” “你不见了,马车也带走了,作何不带我?”赵攸将她上下打量一番,人是完好的,她也就放心了。接过食盒后就一人吃了起来,心中知晓定然问不出什么。 皇后想瞒一件事是断然不会让发现,问再多的话还会被套进去。赵攸吃一堑长一智,也不去问了,横竖皇后那么大的力气,也只有在温轶面前会吃亏,其他人是不可能欺负她的。 心安理得的吃了一碗豆花后,她指着后面道:“那个老道士喝多了,嚷着要娶隔壁掌柜的,我说去求亲,结果死活不同意。” 这倒在皇后意料内,柳钦这个人最爱两样东西,一是面子二是银子。 她回道:“那就随他去了,这些事本就不能强求,再者他有心思,指不定掌柜对他厌恶,谁能喜欢搅乱自己生意的男人。” 赵攸托腮,想想也是,跟着道一句:“谁能喜欢总是欺负自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