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苏夫人病了,相熟的人都会过去安慰他。苏文孝一一谢过后就站回自己的位置,身旁就是温轶,他看过一眼后就低声道:“温大人好像还未将温三姑娘送走,三番四次找我儿,女儿家的闺名就这么不值钱?儿媳安研是长公主之女,虽说安时舟是个老东西,可我儿很满意安研,苏家不纳妾,这样长此以往苏家的规矩怕是要打破了。” “你……”温轶被他一番讽刺的话说的老脸通红,温瑾与苏韶青梅竹马,两人在一起玩也是常事,到了苏文孝的口中就是上赶着做妾了。 苏文孝站得笔直,目视前方,继续道:“我苏家不纳妾,温大人还是早些将三姑娘送走,免得陛下想起来后借故找您的麻烦,我可是好心提醒您。” “本官做事不需你提醒,苏大人还是管好自家的事,苏夫人若是病不好,你可就要纳妾了。”温轶毫不客气地回一句。 谁知苏文孝道:“我儿苏韶又不是哑巴,有她在,我不需纳妾。倒是不知温二公子可找回自己的舌头了。” 前面两人的声音不大,相邻几人听得目瞪口呆,动都不敢动一下,苏温两人竟已成水火之势了。 安时舟没有去听,拉着身旁的人说起临安城的雪景,想着哪日带夫人外出看看。 那厢的温轶被打脸后,气得握紧手中的笏板,还未答话就听到内侍高喊陛下驾到,只得忍气吞声。 两人之间的战火算是灭了,赵攸坐在御座上就看到温轶难看的脸色,再观苏文孝,气定神闲。她想笑,却不敢失仪,笑意在唇角上化作浅浅的弧度。 朝臣连续禀事,赵攸听后就先问朝臣的意思,能先商议的就决定,不能的再议。 外面的雪愈下愈大,殿内气氛尚算融洽,温轶被苏文孝用话连番讽刺后气得没有力气再说话,静静地站在一旁由着他们去说。 大事说完之后,安时舟执着笏板出列,正色道:“陛下正当年少,膝下无子也昭示着国祚不稳,皇后无所出,臣等谏议陛下纳妃。世家女子多婉约,也与陛下相配。先帝在位时如您这般年纪,膝下早有皇子公主。” 这样的话听得太多,赵攸也不觉新鲜,她照旧拎出来苏文孝:“苏大人也这么觉得?” 苏文孝就是出来挡枪的。 赵攸没有放在心上,等着苏文孝替她怼回去。 被大臣密切关注的苏文孝踏出几步后就站在苏文孝一侧,他回答:“臣觉得安大人所言都是为陛下着想,臣附和。” 坐在御座上的赵攸差点没有摔下来,今日苏文孝出门是不是把脑子丢在府上了?还是说给温轶找完茬后就开始到她了? 赵攸愣了几息就回神,挺直脊背道:“贵妃产期也快了,你们急甚?” 苏文孝懒洋洋地看了一眼皇帝,回道:“贵妃诞下皇子是好事,若是公主也是幸事,陛下纳妃也是大好的幸事,季贵妃想必也开心。” 赵攸今日方觉得苏文孝一张利嘴,她坐着不动,殿内出现不少附和的人,她懒得搭理,学了一回原著里皇帝的做法,甩袖而去。 一落雪,宽阔的福宁殿就觉得阴冷,皇后早早地让人点了炭火。她倚靠着迎枕在翻着赵攸留下的奏疏,能被留下的自然不是要紧的大事。 见到皇后,赵攸心中对苏文孝的怒火也消去些许,凝着皇后柔和的神色,方才怒火中烧的心也不觉泛起一丝温柔。 赵攸站在原处不动了,皇后察觉后就坐起身子,招手示意她过来,看向外面的大雪,笑说:“一路走来可冷?” 冷是不冷,就是气得心口疼。 走近后,皇后握着赵攸冰凉的手,给她暖了暖。 温暖的气息下,皇后的手修长白皙,细润如温玉,赵攸顿时就消气了,只闷闷不乐道:“你那个爹也不是好人。” 说的就是苏文孝了。皇后顿时就明白过来,只是不知发生什么事。 也不知是气的还得冻的,赵攸小巧的鼻尖通红的,皇后摸了摸,就道:“他怎地惹你不开心了?” 赵攸面色阴沉地将朝上的事说了一遍,不忘将苏文孝痛骂一顿,又不解气道:“明儿我从言官那里挑选几个不起眼的庶女送到苏府,给他做妾。到底看看是朕厉害,还是他的嘴皮子厉害。” 皇后蹙眉道:“你怎地不给安时舟送去,每每都是他先提的。” 皇后有些护短,赵攸抿直了唇线,气道:“安时舟又不是你爹,苏文孝这做的什么荒唐事,等于就是逼着自己女婿纳妾,他脑子是不是丢了?” 这样一说是有些说不过去了,皇后不知苏文孝怎么想的,只是先按下皇帝给他送女人的想法:“你勿要着急,我与他说一说。” “不用说的,朕是天子,后宫之事轮不到他们管。朕立刻下旨给他二人送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赵攸气呼呼地站起身,皇后既然偏袒苏文孝,那她就给安时舟也送几个去。 哪儿有自己不纳妾就逼着皇帝纳妃的。 眼看着小皇帝要走,皇后跟着起身就拉住她,低声哄道:“不可意气用事,你这般做了,君臣离心,于你大大不利。” 皇后轻声细语,修长精致的眼睫也显得极为动人,嫣红的唇角沾了些许湿润后,映入赵攸眼中越大娇艳欲滴。炭火烧得人身上发暖,赵攸看着皇后心中也泛起热意,万般柔情涌上心口。 其实纳妃也是可以,入宫后不碰就是了,只是这样皇后就会不开心,若是迎了重臣的女儿,皇后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的。 “那你说怎么办,平常一人逼迫也就罢了,如今苏文孝也跟着起哄,一个两个都不省心。他们不该想着如何拉下温轶吗?反将目光放在后宫里,他二人就是后宅太舒服了,不知晓妻妾争宠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