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到不想动弹之后,赵攸将自己裹进被子里,深深吸入一口气,她都快十七了。也不对,加上这两年时间,她都已经二十了,哪里就能哭。 吸入一口冷气后,她强迫自己去入睡,否则明日上朝就会犯困。 福宁殿内静悄悄的,就连宫人走路都没有声音。赵攸抱着自己的脑袋去睡觉,耳畔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只当是守夜宫人的声音,没有去在意。 片刻后声音好像就在自己的榻前停下了,她不明所以地掀开被子,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身穿单薄寝衣的女子,五官只能算精致,锁骨处若隐若现,不敢抬头看着她。 赵攸脑袋里嗡了一下,一抹红晕爬上自己的脸颊,她怒道:“谁让你进来的。” 一喝之下,女子就跪在了榻前,吓得不知所措,慌张解释道:“奴是司寝,来教授陛下。” “朕不管你是司寝还是司什么,立刻滚出去。”赵攸脑子里本就一片混乱,被这么一闹就嗡嗡作响。以前就不曾听闻过什么司寝的,阿沭一走就开始作妖了。 小司寝被吓的周身发颤,腿都跟着发软,幸好外面大宫人进来将她带了出去。 大宫人是温沭当时安排的,如今也是赵攸的人,见到陛下恼怒,忙跪下请罪:“这是齐安长公主吩咐的,陛下早已成年,凝兰姐姐也不曾给陛下安排,所以……所以……” 赵攸明白过来,只是奇怪什么破规矩,道:“齐安长公主又非太后,你们作何听她的。” 大宫人也是一阵苦恼,回答:“这是规矩,之前不曾提及,这也不算大事。” 这真的不是大事,历朝历代都是这样过来的。这些宫人不会诞下子嗣,不过是教导的责任罢了。 后宫人也不会在意这些,皇帝自己更是如此。 可是到了赵攸这里就不行了。 她是女子,哪里就能与旁人同房。她生气,只是齐安姑母安排的,但是这些自作主张的人也是要罚的,不然定会有下一次。 罚了大宫人之后,算作是杀鸡儆猴,也是给齐安看看,下次莫要再管问她的事。 宫里的事自从温沭离开后就感觉乱糟糟的,温瑾不断来搅事,福宁殿也不安顺。赵攸躺在榻上睡不着,脑海里总是浮现白日里与温沭的缠绵。 辗转难眠后,赵攸在近三更的时候才入睡了,没过多久宫人就过来唤她上朝了。 赵攸困得厉害,自己抱着被子迷糊了片刻,而后主动爬了起来。 万幸的是小皇帝没有起床气,自己清醒后就爬了起来,只是下榻的时候人晃悠了一下。宫人慌忙伸手扶住。 赵攸是困得腿脚无力,推开了宫人的手,自己去净面洗漱。宫人伺候她穿戴好冕服,冒着寒风就去崇政殿。 朝会后她留了安时舟,状似无意地问过那两名婢女,伺候得可顺心。 最近事情太多,年底里也有许多家事,安时舟一时被问懵了,不明白皇帝的意思,只是皇帝问起,他就官方回答:“甚好甚好。” 赵攸也就不多问了,放他离开。没多久苏文孝入内先请安,后又说起温沭的,与皇帝谈交易的心甚为迫切。 赵攸烦不胜烦,道一句:“你将温沭的生母迎回苏府立为正妻,待她成了你嫡出的女儿再来与朕谈这笔交易。” 苏文孝默默地退了下去。 赵攸觉得这群老头十分厌烦,趁着空隙给温沭写信时将这件事与她细细说了,就像告状一样的,顺便将所有人都吐槽了一遍。 连带着什么司寝的事也说了。 写完以后命任宁送去山庄。 任宁年轻的大将军就被小皇帝使唤成了跑腿的,山上的雪还没有化,他入山庄的时候来客了。 正堂里坐着一位粗布老头,面前食案上摆放着珍馐,他啃着炙烤过的鹿肉,夸赞的话就没有断过了。 任宁不知这位客人是如何进来的,外面都是禁军,寻常老头是如何进来的。他见温沭神情平静就压下满腹的话,将信呈了上去。 温沭没有打开,只笑着与他说道:“这里的事还望任将军守口如瓶。” 任宁不敢松口,这里的的事情哪里敢瞒住皇帝,他没有急着应承下来。 温沭也不勉强,让婢女带他下去先休息,着厨房准备些可口的饭菜送过去。任宁行礼后就退下去,走之前看了一眼糟老头子,总觉得他有些眼熟。 柳钦在人走了之后才哼哼两声,道:“小皇帝将我的后路都阻断了,孩子也不知哪里去了,要不是我回道观找东西还不知藏在这里。” “那也是我给你留的记号,以后的路怎么走都凭你自己。孩子留在你身边也无益,陛下给他们找了养父,今后也是顺风顺水,倒是你自己,混了一辈子可混出些名堂来?”温沭直接戳到他的痛处,也不曾顾及这些年来的情分。 柳钦被她这么一揭短处顿觉坐不住了,将碗中烤肉大口吃净后就抹了抹自己的嘴,道:“把你养这么大就不是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