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肆内人来人往,平日里都是很平静的,来了几位书生后就在那里吟诗作对,诗词对子都尚算过得去,只是声音动静大了些。 角落里方阖眸的赵攸就被吵醒,她警惕心较高,拽了拽温沭的衣袖:“阿沭,我觉得他们有古怪。” “陛下不困了?”温沭抬眸道,她反握着赵攸的小手,指尖在她手心处徐徐摩挲,那厢都已传来声音了:“我听说一个消息,说是如今胜宠的苏贵妃是苏大人□□好友妾室生下来的……” 赵攸迷迷糊糊地没有听清楚,睁大了眼睛去听,旁边有人将声音放得更加低了,“我好像也听说了,不然苏大人怎么现在才接回来,就是因为对不起好友,啧啧啧,真是道貌岸然。” 温沭听觉不大好,也没有听清楚,却没有像赵攸那样竖起耳朵去听。 “听说苏贵妃貌若神女,像极了她那个被糟蹋的母亲,因此苏大人就将人接回来送入宫里,你看皇帝都被迷住,神魂颠倒。” 赵攸就提到最后一句话,而后凝视阿沭平静从容的容颜,小声道:“他们说的有的对,有的不对。” “哦?哪句是对的?”温沭抬首回视着赵攸,眸色带着复杂的情绪,看得赵攸心中揪然。 她弯唇笑了笑,道:“他们说我被你迷得神魂颠倒,这句是对的。阿沭,我对你的喜欢比梦中混蛋皇帝对温瑾的还要多,不对,多很多很多。” 她歪着脑袋,眸色清湛,带着美好与天真,一味希望自己心爱的人莫要被污言秽语影响。 温沭没有在意那些诋毁她的话,反而对赵攸的话感到奇怪:“你怎地将自己与梦里的人做比较了?” “是你总将自己与温瑾做比较,那我就顺着你的意思去说话,我比梦里的赵攸更好,对天下人负责,不会做亡国君,还有、还有我对你负责的。” 赵攸绞尽脑汁地夸自己,发觉自己的优势确实不大,她看向那群在嚼舌根的人,朝着一侧的守卫摆摆手,他们片刻就退了下去。 片刻后涌进来十数名禁军,直接拿住那几名书生,他们张嘴就要叫喊,禁军一拳头过去,打得人嘴巴都歪了,直接堵住带走。 茶肆内的人顿时就被吓到了,纷纷往角落里跑去,头都不敢抬。 事情发生得太快,茶肆掌柜地出来时人都出去了,他追了几步没敢上去,在大堂内看了一眼后就哎呦一声,使唤人去告诉东家。 他慌忙安抚人家:“大家不要紧张,是官府抓恶人,与我们无关,你们不要害怕,都坐下来继续喝茶。” 他那里说得简单,禁军一走客人就跑得没剩几个了,角落里端坐的两人就很显眼。掌柜地忙走过去赔礼,温沭摸摸赵攸的脸颊,回身与他道:“给你添麻烦了,今日损失算我的。” “不用不用。”掌柜地哪里敢应,禁军的事怎好麻烦人家夫人。 赵攸不知这是王氏的铺子,就让人付了银子,笑道:“无妨。” 掌柜地握着银子更是一头雾水,发生这样的事他也没有害怕,东家是苏家,是苏贵妃母家,真要闹起来也是不怕的。 这里不过是一间小小茶肆罢了,没有做违法的勾当。 **** 不知哪里来的消息如同雪花一样飘落在临安城内,苏文孝上朝倒是没有多大影响,这些事都不算是大事。 苏贵妃与第一位皇后温沭相像,都以为是苏家特地寻来的,有无血缘关系哪里有人能查的清楚。苏家一口咬定苏贵妃是苏家的血脉,旁人哪里有置喙的余地。 这个谣言一出倒像是有意者故意而为之,他们也是不信的,多半还是有人造谣,且看皇帝那里依旧是宠爱苏氏,恩宠不减半分。 谣言就是谣言,哪里能成真。 看看安静如镜湖水的御史台,也不敢管这件事。 不过就是名声不大好听,然皇帝都不在意这些,旁人再怎么传都是没有用的。 倒是王氏心里害怕,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去宫里见温沭。 中宫依旧是空着,赵攸觉得与温沭住在一起很舒服,中宫再近也是隔着一段路,走过去也要很久,再者群臣都盯着温沭,不如维持旧状。 王氏入宫的时候,温沭在照看孩子,还没满月的婴儿喜欢闭着眼睛,哪怕周围再吵都没能让他睁开眼睛。 按理,王氏是孩子的外祖,她看了一眼后就没有多看,毕竟别人家的孩子,在皇室里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温沭知她不喜,也就未曾多话,笑着让乳娘将孩子抱下去,一并请她入坐。 王氏将外面传闻都说了一遍,觑着温沭尚算温和的神色,低声道:“近日他回去也是低声叹气,这件事被揭开,想必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他指的就是苏文孝,她害怕是有人来离间这对父女的。 温沭道:“那日陛下与我都听到了传信,她说那群人有句话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