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生气了。 “被阿沭宠坏了,竟对朕发脾气,有骨气。”赵攸笑了两声,走到赵景面前,将红色木头做的‘果子’给他两手捧着,拍拍他的脑袋:“等你阿娘回来,让她训你,不听话。” 赵景小哪里听得懂,看着手中捧着的‘果子’张口就咬。 牙龈太嫩,咬不过动。赵攸笑得肆意,还是小孩子容易糊弄。 陈柏看得无奈,陛下这么精明的人怎地和孩子杠上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赵攸与小赵景同吃同睡。她没有太多的耐心,温沭不在,这些事交给旁人也不敢太放心。冬日里本就冷,再不小心惹得伤寒,阿沭回来定又给她捏碎杯子。 幸而赵景很乖,皇帝在旁批阅政务时,他捧着玩具自己玩,那颗大果子够他咬好几天的了,横竖是咬不动。 偶尔朝臣在皇帝处见到他略有些惊讶,夸了几句小殿下聪慧就退了出去,纷纷在猜测皇帝十分喜欢这位皇长子。 物以稀为贵的道理都懂,皇帝不喜欢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赵景在崇政殿呆了几日后被安妍接到了公主府,不知怎地日夜啼哭,吵得齐安几日睡不好觉。她本来喜欢孩子,前几日都道小殿下乖巧,竟不想闹成这样。 齐安受不住,让安妍将孩子送给皇帝,安妍趁此机会将赵景送去苏府。 王氏不嫌小殿下吵闹,自己带着乳娘去哄,安妍趁机就留在苏府,吵闹半年的和离算是就此闭幕。 期间齐安派人请安妍回去,都被王氏一口否决。等齐安自己上门来的时候就看到安妍手中的小殿下,顿觉头疼,偏偏安妍不肯送回宫。 她气得不敢替贵妃照顾孩子,加上安妍自己坚持不肯回去,只能一人回去了。 齐安一走,安妍就将孩子送了回去,顺带买了诸多民间玩具,感谢他的‘搭救之恩’。 赵攸不知内情,只当安妍嫌弃孩子吵闹就没有说话,自己带着他在毯子上玩,看着赵景耷拉着眉眼,她伸手摸了摸:“想阿娘了吗?” 孩子有些犯困,打了哈欠后眼角处渗出晶莹的泪珠,软绵绵地靠着赵攸垂下脑袋,片刻后就睡着了。 无需人哄的,赵攸吩咐乳娘将小殿下抱回去安睡,自己给温沭写了一封信,也不知该写什么,情话说多了便不好听。 她思索再三后写下一句:小殿下想阿娘了。 自觉满意,忙让人去送。 温沭收到信的时候,恰好在客栈住下,赵攸的字不算好看,只能说是中等,这些年哪怕是苦练也是不行,比起寻常人差得远。 她记得前世里皇帝的字带着张扬霸气,然后低头看着手里的潦草几字,抿唇一笑,这个傻子。 任宁这时过来敲门,“夫人,可曾准备好了?” “我随后就来。”温沭将纸置于枕头下,整理好自己的衣袍就打开房间的门。 赵攸给她沿途安排好了,各州县的官员也都在旁协助,他们知晓任宁的身份,却不知任宁口中唤的夫人是谁。 云灼的那位叔父唤云扬,在小县城了里开了一家茶馆,以贩卖茶叶维为主。如今是冬季,生意冷淡,他一人在铺子里,也无妻室。 任宁打探到他的生活很有规律,晚上定时将门关了,也不见他再出门,哪怕是过年过节都不能改变他的习惯。 他与邻里关系尚算一般,邻家若有难事,他也会主动去帮衬。 温沭听了任宁的叙述后,心中起疑:“听你这般说来他勉强可算是个上进之人,不像是浪荡之人。” 两人在茶馆对面的酒肆里坐着,任宁的安排,很是妥帖,先观察几日再去上门问话。 小镇不大,都是淳朴的百姓,温沭感受这里与临安城的不同,她嘱咐任宁莫要扰民,不然就违背了她的初衷。 任宁选了一处窗旁的角落里,跑堂的将菜送上后,任宁给了他几百钱,问道:“对面的茶叶如何?” 跑堂的得了银子后知无不言,殷勤道:“我们这里的茶叶都是正宗的,不过对面卖的都是便宜茶,你想要好的就往西边走几里地,那里的茶叶才叫好。” 任宁又问道:“对面的茶也是从西边来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跑堂的抓抓脑袋,甚为窘迫,拿了人家的银子也不好不回答,想了片刻就说:“其实对面的茶和西边的口味是一样的。” 那云扬的茶就是来自西边的。 “那对面店主可好相与,另外是否爱赌博后者有什么不好的习惯,我们去买茶,总要知根知底的好。”再次开口的便是温沭。 她一身荆布衩裙,笑意暖人,跑堂的看得脸色一红,憨笑道:“这倒不曾听有,对面的茶尚算公道,但我们掌柜地爱去西边买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