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飞蓬得意的挑挑眉:“那你觉得,战斗力呢?” 朔月实话实说:“比以前更难对付了,你的攻击明显比之前更轻盈,连带起的风声之属,都小了不少,更不容易判断。”其眼底异色闪过:“若不是…已确定,我八成会以为,你已经把异种力量融合了一部分。” “是啊。”飞蓬弯了弯唇角,手指捏着朔月的脸颊,向外一扭,见其龇牙咧嘴的样子,灿烂一笑道:“你小心以后打不过我…呜…”又一次被堵住嘴,飞蓬先是一怔,继而脸色通红。但不知何时,后脑勺被一只手掌扣住,他躲闪不及,只能被撬开唇齿汲取每一寸空间。 朔月的黑眸亮得惊人,魔气被其通过一个吻渡入神体,飞蓬剧震了一下,不再有反抗。过了好一会儿,朔月才松开,他在飞蓬恼羞成怒前,似是正色的解释道:“我找玄霄要精血时,用以防不够为由,让他多给了一点儿。在知道你要修炼混沌决后,自己也吸收了一部分。” 他垂眸避开飞蓬的眼神,淡淡说道:“大概是因为我本身是魔族吧,吸收的过程居然很顺利,连提纯都很容易。现在传给你的,是已剔除杂质的精纯魔力,不带有…对方本身功法、血味的气息。” “是吗?”飞蓬定定的看了朔月半晌,手中浮现一个淡淡的紫金色血球。朔月眼皮子不自觉的跳了跳,飞蓬突兀的将之狠狠砸下水,波光粼粼的紫金色向着朔月包裹而去,白衣少年一拳砸在其眼眶上:“你当我是瞎子,没见过你流血的颜色吗?” 穿帮的朔月沉默不语,飞蓬扑过去掐住他的脖子,使劲晃了晃:“有你这么帮忙的吗?假冒伪劣!” “咳咳。”朔月艰难的用手去掰颈项上用力的手掌:“我绝对比玄霄强,他才是假冒伪劣呢!”他振振有词的反驳道:“我把我的魔血和他的一起放进了水里,他的血被我的一瞬间吞噬!根本不是一个境界。”朔月抱紧了飞蓬:“你就用我的好不好,我才不要你融合别魔的血!” 飞蓬狐疑的松开手:“真的?你比玄霄强?” “绝对啊!”朔月很委屈,希冀的眼神更是紧盯着飞蓬不放,莫名后悔刚刚忘记问神农。 飞蓬沉默了许久,才勉强点头:“好吧,反正只要是魔血都行。”他凉飕飕的眼神扫视朔月,有意恐吓说道:“不过,这样的话,我就能随时随地放血了?” “行啊。”朔月毫不犹豫的应允:“你什么时候开始融合?” 飞蓬的脸色缓和不少:“不急。”他揣测道:“灵力不需要融合,心力不像是魔力那般与神力相克,先这个吧。”少年起身跨入流碧阁:“我们去浴池,放一小部分云天青的精血到池子里,再配合以和缓吸收功能的灵药,先如此试试看。” “好。”朔月并未紧紧跟在他身后:“你先去放血,我去拿灵药。”旁听了神农不少课程,他脚步熟稔的点了点足尖,以玄妙的步伐踩了大厅内的几个方位,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打开,正是飞蓬储藏灵药的藏宝室。才进去,便见一座葱绿遍地的药园,清香弥漫周围,甚是好闻。 他很谨慎的拿起入口处的玉质盒子,还有通体透明的手柄,脚步未曾落地,挖起了几株灵草。把盒子盖好,朔月原路返回,又将药园关闭,并不意外药园是整个空间扣入北极庄园底层。毕竟,自飞蓬外出游历,药园空间就被神农剥离,放于其神器内。 “朔月,好了吗?”耳畔传来温声的轻唤。 朔月加快脚步,掀开帘子,于水雾中依稀能见少年白皙的后背。他莫名有些脸红,低声应道:“嗯。”把灵草打开,用灵力均匀的碾碎撒入发灰的温水中,朔月撇撇嘴:“鬼族的血,颜色好难看,一点都不亮。”哪里有我的紫金色耀眼? “咳。”飞蓬哭笑不得的回过头:“你这话说得…”朔月下意识移开目光,其双颊晕红的样子印入眼底,令尚且年少调皮的飞蓬眸光流转。可感受到自己体内,吸收鬼族精血的速度太慢,他又干脆坏笑一声道:“朔月,过来。” 朔月瞪大眼睛,站在岸上看着飞蓬:“干…干嘛……” “吸收速度太慢,我要自己加鬼血。”飞蓬一脸正色:“麻烦你看着,一发现不对,立刻把我从水里抱起来。” 朔月慢吞吞走过来,跪坐在飞蓬所靠的池壁旁:“好。” 飞蓬随意的把头往他膝盖上一靠,湿漉漉的长发不经意扫去,在朔月腿上洒下了湿润的水印,触感有些痒,从身到心尽是如此。他本能的伸手轻抚飞蓬微皱的眉宇,在其身子轻轻颤动时,又凝起心神却未曾出声打断。朔月明白,不到吸收的极限,以飞蓬之骄傲,绝不会要求脱离。 何为鬼族心力?鬼族为其他各族陨落所化,至此与亲朋好友阴阳相隔。所以,他们的心力会自然而然的充斥着对生存的向往、对死亡的不甘。这样的情绪,对其他族群,尤其是永生者,皆难以忍受。 荡漾在剧烈的冲击中,飞蓬握紧虚幻的手,凝成的拳头砸向四周,似乎想隔断周围喋喋不休的哭诉和呐喊:“够了!”这一拳半路栽落下来,飞蓬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头。无孔不入之音的折磨实在是太难受,更别说,这可不是一曲精妙的琴音,而是杂乱的鬼哭狼嚎。 挣扎了半天,飞蓬跺了跺脚,神力凝结成一张古琴,当音符弹出时,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实际上,飞蓬高兴的太早了,这一曲用来超度的谱子还没弹完,周遭的哭诉竟已变大:“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一下子把琴砸了下去,飞蓬一头撞在虚幻的墙壁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天,我出去会不会变得自闭不说话啊!”听什么都会回想起这次的声音,那真是太糟心了!然而他还不得不忍,只因坚持时间越长,自己的神体能吸收的力量就越多。 “该死的鬼哭!”实在受不住的飞蓬终于睁开眼睛,没等朔月问什么,他已经分出一半精神留在虚幻的空间之外,并抬首吻上对方火热的唇瓣。有什么办法能隔断周围的声音?很遗憾没有。那么,能做的只有一点,便是将注意力稍稍抽离,情|欲无疑是个好办法。 本身就被湿润的头发扫来扫去,觉得心痒难耐的朔月被飞蓬一个吻点燃心火,他下意识扣住飞蓬的后颈,把人卡在自己双膝之间,垂头汲取这份稀有的甜美。对于唇枪舌战,朔月渐渐觉得不够,他急切扣紧抓在池壁上的指甲,偏偏除了得到允许的吻,不敢做任何过激的动作。 直到飞蓬闷哼一声,偏头干咳不已,唇角溢出一抹蓝金色的神血,朔月的神情方一下子严肃起来。他迅速将其从水中抱起,水珠一滴滴溅落,形成一道痕迹,没入寝室的床幔内。 “嗯…哼…”飞蓬剧烈的喘息着,头疼欲裂的扣住朔月的肩膀,蓝眸依稀有着迷茫之色。 半倚在飞蓬身上,朔月的手指抵在其头侧,用灵力轻轻推拿着:“飞蓬,飞蓬?” “没事。”飞蓬闭上眼睛,唇角勉力上扬:“不难,就是太难受了点,多来几次应该能吸收完。” 朔月松了口气,不敢再看对方毫无瑕疵的躯体,翻身下床把被褥一推:“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池子里的灵药要加多少。” “我以为你不打算走?”飞蓬没有睁开眼睛,其声线隔着坠落的珠帘,有些沙哑而模糊。 朔月的脚步一顿,又再无迟疑的走出去:“别诱惑我,飞蓬。”其语音有些好笑:“还是说,你受刺激了,想验证一下自己的存在?” 他并未回首,却一针见血的挑明了飞蓬如今正遮遮掩掩的心思:“曾经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人,是你。那三位宠溺的人,是你。我爱慕的人,也是你。”朔月淡淡一笑:“神魔两族强者凝魂聚魄,永远都是自己本身!你的存在并非虚幻,又何须多想?” 从混沌决开始,就莫名有些恐慌,飞蓬只觉自己飘离地面的心,适才那一瞬又稳当的落了地。他脸上一红,手上用力把枕头砸了出去,正中朔月后脑勺:“废什么话,快去快回!”朔月好笑的摇摇头,抬步走了出去。 当朔月再回来时,飞蓬已沉沉睡去。他轻手轻脚的揭开被褥,一如既往变回原形,钻了进去。热乎乎毛绒绒的雪狼贴近,飞蓬下意识一动,整个身子都挨了上去,还舒服的发生一声喟叹,睡得更香了。可这对朔月来说,心上人正昏睡着,还光裸的拥抱自己,简直是最甜蜜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