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16强,打过战斧,就是8强。”薛业反倒说起这个来,他是运动员,首先考虑分组的利弊,“8强再打一场,进4强,如果沈欲说真的,避开一场拳赛,就和他对上了……” 祝杰笑着将冰块咬碎,咯噔一声。 陶文昌宁愿自己瞎了,仿佛已经听到了脑电波交流的滋滋声。 “就是说,杰哥你真正打的只有两场。”薛业问。 “嗯,两场。”祝杰下定了决心,“打完沈欲就收手。” “你疯了吧?疯了吧?”陶文昌觉得他不太聪明的样子,“那人的话你真信?我给你分析一下利弊啊,祝杰,你和拳场里的老手不一样,他打你,赢得几率最大,他打别人,也能赢,没准要受重伤。所以他把你骗进决赛再反捶,这不是不可能!” “我知道。”祝杰表情淡淡。 “你知道你还……” “哥哥……坠棒。”一把鸡尾酒专用的小纸伞伸过桌面,祝墨偷偷拿过来给哥哥的。 “废话,”祝杰仍旧是弹她的脑门儿,“我他妈是你哥。” 薛业不想承认自己的恐惧,那是一个自己不了解的世界。但杰哥决定了,他也就决定了。“杰哥,你打拳,我要去看着,如果你出了事,我得知道和谁报这个仇。其余的……我听你的。” 祝杰没有马上同意,而是先给了陶文昌一个对视,然后才缓缓点头:“好,答应你。” 我可去你的吧,陶文昌立即懂了,祝杰这个野逼绝对不会让薛业去,他现在和决赛前夜一样,准备把薛业扔给自己。 接下来的一周半祝杰像一个真正的拳击手,训练和饮食做好调整。拳场的人在身高体重上占优势,急速增肌来不及,但他准备应对的是8强赛。 战斧的移动速度相对慢,祝杰知道自己的优势,但下一场,不好说。 周四下午,田径队的训练刚结束,祝杰破天荒地来了操场。 一现身又是人形降温机,每个人都看他,但每个人都不太想理他,毕竟这人正在禁赛期。只有孙康过来打招呼。 “找谁啊?”孙康问。 “陶文昌。”祝杰说。 孙康往后一指:“那边。你啊,你啊,真把我气死了,原本想让你接我的班,大四一开学我就退了,现在还得带队带到明年初。” “早说过我不适合当队长。”祝杰朝他点了点头,突然一群人擦身跑过,好像是有人受伤了。 搞体育受伤很常见。祝杰径直找陶文昌,他正在收杆子。“我有事找你。” “我就猜你得找我。”陶文昌毫不意外,看看,预言成真了,“刚才你看见白队背着孔玉跑过去了?” “他俩?”祝杰脱口而出。 “孔玉最近疯了。”陶文昌把跳高用的障碍杆一根根栓好,“训练上面贪多、贪急,刚才晕倒了,薛业就是他的心魔,真邪性。” “只要他不招薛业。”祝杰原地不动,看着陶文昌忙活,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明天下午,你帮我一个忙。” 陶文昌对他的态度嗤之以鼻:“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你帮我把这捆杆子拎过去。” 祝杰看了看那捆二十多根的杆子,弯下了腰:“明天我中午走,你帮我把薛业留在学校。” “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陶文昌去拎跳架。 “他要是去了,要出大事。”祝杰的语气突然很柔软,“他不能去。” “我跟你说,祝杰,不是我不想帮你。”陶文昌迎着风把汗擦干,“薛业已经知道了,他肯定要去,这件事你没瞒住就该想到这个后果。” “我瞒了啊。是你带着他来捉奸的吧?” 祝杰问完,俩人谁也不说话了,互相瞪着,像是要打架。 “行,就算是我自作主张带他去的!”陶文昌想捡块石头砸他,“我拦不住薛业,只要是我明天下午找他,他再傻也能猜出来怎么回事。” “薛业不傻。”祝杰说。 “呵,他傻不傻,你心里有数。”陶文昌说,“我今天教你一个道理,算是你人生当中的里程碑。” 祝杰偏过头:“找打是吧?” “一个好汉三个帮,你不是好汉,照样需要人帮。”陶文昌说下去,“人是群居动物,你再牛逼也离不开人,有时候成事不在于你个人能力,在于你有没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