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姜羽痛得夸张地抽了口气,“夫人,别这么粗暴啊。” “铿”的一声,戚然明猛地把剑拔|出一寸,冷冷盯着姜羽:“你再叫一句试试。” 姜羽:“夫人……” 戚然明手里的剑紧了紧,盯着姜羽的眼睛几乎要冒火了,但再怎么也没真的拔剑。 姜羽见好就收,连声道:“别这么较真儿嘛,你一个伤员,还拔什么剑,多危险,快收起来。” 说着便自作主张地伸手把戚然明的剑按回去,掌心贴着戚然明微凉的手背。 戚然明恨恨地收回眼,松开握在剑上的手,冷哼道:“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快说吧。” 姜羽随便扯了一句:“明儿个一早,我打算进宫去面见晋侯,你既然亲身经历了这场刺杀,便扮作我的护卫,与我一同上殿,如何?” 戚然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去。” 他完全不加思考的拒绝出乎了姜羽的意料,姜羽心下一动,追问道:“为何不去?” 戚然明:“这与你无关,睢阳君。” 姜羽心知是方才把人气到了,笑着道:“你叫我姜羽也可以的,不必总叫睢阳君那么生疏。” 戚然明又要拔剑,被姜羽一把按了回去:“行行行……你不去就不去,晋侯寿诞那天,你也不去了?” 戚然明:“不去。” 姜羽奇了:“那你跟着我来晋国做什么?” 戚然明面不改色道:“不是欠你十两银子么?” 姜羽闻言轻轻挑了一下眉,静静看着睁眼说瞎话的戚然明,笑意渐渐从唇边扩散开来,半晌,他松开手,低低地笑出了声:“谁说十两的,不是六十两么?” 戚然明差点忘了还有马车的五十两:“哦,那就六十两。” 姜羽:“可你之前答应过我,来曲沃后要跟着我不许乱跑,你要是不跟着我去王宫,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乱跑,那些下人可看不住你。放你一个人自由活动,我不放心。” 戚然明紧紧蹙起了眉,心说睢阳君的疑心也太重了些,看着姜羽道:“你待如何?” 姜羽:“自然是跟着我,一起去。” 戚然明摩挲了一下手里的剑柄,似乎在沉思,姜羽本以为他不会答应,没想到半晌后,戚然明还是点了一下头:“可以。” 姜羽笑着搭上戚然明的肩:“那么,明天见。” 戚然明离开后,姜羽盯着自己的手心看了一会儿,总觉得今夜的戚然明莫名的可爱,他笑着摇摇头,灭了灯,睡了。 翌日清晨,姜羽和刘寿联袂进宫面见晋侯姬孟明,戚然明和公孙克都作为姜羽的随从跟着姜羽一起去。 昨夜姜羽遇刺的消息,在天一亮时,就早已在晋国王公贵族之间传开了,一时间曲沃暗潮涌动。在堂堂晋国国都,竟会发生这样的事,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而刺客的幕后主使者是谁,各方猜测纷纭,没有个头绪。 能避开曲沃的禁卫,了解驿馆的布局,知道姜羽的房间,这对幕后主使者的身份限制很大,绝不是外人可以做到的。可若说是晋国内部的人做的,又说不通了。 毕竟,姜羽在曲沃被刺杀,对晋国又有什么好处呢? 不论凶手是不是晋国人,燕晋的关系都会再度恶化。 清晨起来时,昨夜的雨已停了,地面湿漉漉的,空气中也弥漫着清凉柔软的水汽,氤氲在郁郁如云的柳叶间,随着晨间的风拂到人脸上,风间夹杂着桃花梨花淡雅的清香。这一切都与燕国凛冽的北风并不相同,难怪北狄都想入主中原。 进宫时,由于昨夜睢阳君受了惊,还受了伤,所以姬孟明特许姜羽可以乘马车进去,不必下车。 刘寿同姜羽一起坐在马车里,戚然明等跟在马车左右。 “睢阳君,我看你气色不大好,伤势可要紧?”刘寿关切地问。姜羽脸色比起昨天白天,确实要苍白一些,眼下还有青黑之色,想来昨晚后半夜也没睡好。 姜羽苦笑着摇摇头,叹道:“昨夜刺客来时,我睡得正熟,若非我命大,真要被他们一刀斩了去。饶是护卫来得及时,到底是挨了两刀,不过未免殿前失仪,伤俱已上了药,包扎过了。幸得晋侯殿下仁爱,否则带着伤,姜某真不知能不能走到殿前去。” 昨夜院内黑漆漆的,刘寿也看不清姜羽到底受了多重的伤,此时一听,顿时大惊失色。 姜羽又道:“昨夜多亏有刘大人相助,否则姜某恐怕凶多吉少了。” 刘寿道:“我一向觉浅,夜里一点动静便会被吵醒。昨夜听到睢阳君院内有打斗声,立刻叫了几名近卫赶来,幸好赶上了,没让贼人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