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黎吻过来又给他行了一次针,活络一下经脉,手脚好歹是能动了,就是疼痛难忍,但是总也好过毫无所觉,之前他差点以为自己真的变成了一个废人。 萧君逸给他仔仔细细地从上到下按摩个遍,麻痒胀痛齐全,才安心些许,他看着一旁黎吻犹犹豫豫的样子,好笑道,“怎么这幅样子?谁欺负你了不成?谁敢欺负你,一根银针扎过去,就说我允许的。” 夜子曦笑着打趣他,但是黎吻非但没有被安慰道,整张脸都垮下来了,甚至带了几分悲愤地控诉道,“你明白我一早上醒来就在床边看到那个女人的心情吗?我很害怕啊!为什么不赶走她!” 红玉? 夜子曦唇边的笑意淡了下来,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定时炸。弹,但是偏偏奈何不得她,也是令人头疼,更何况…… 她虽然说是没把自己这一群人的身份透露出去,但是这话里的真实性却有待商榷,更何况……有她在身边,接下去的南疆之行,怕也不会那般顺遂。 “她不是被璃月关起来了么?怎么跑出来的?” “她控制了去送饭的侍卫啊!”说到这,黎吻越发抓狂了,谁知道那个女人真的对他这么执着啊!他也没做什么能引起她注意的事吧? “那你这样,我告诉你……”夜子曦把人叫到床边,低声在他耳边吩咐了句,黎吻就跑远了。 看着他小兔子样的活泼,夜子曦哑然失笑,却被萧君逸捏住下巴强行转向自己,“哥哥刚刚跟他说什么了?” “我让他去告诉红玉,若是她能找来大量凝香花,就允许她跟随。”夜子曦两眼微弯,笑意浅浅,满满都是狡黠,看的萧君逸心痒难耐,伸手抚上他的眼皮,轻轻摩挲了下,“凝香花?您是希望由她出这个头么?” “凝香花是拔除蛊虫的关键,一旦我们没法制止他们下手,便只能做好后续准备了,现在看来,恐怕之前蜀关的那一把大火,根本就是他们放的,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确保自己的蛊虫能立于不败之地!” “那您又是怎么确认那个女人能找到?” 夜子曦轻笑了声,似乎憋了一肚子坏水,“我猜的。”他朝萧君逸眨眨眼,“如果这个假设成立,你制出了一种剧毒,你会毁了所有解药吗?” “不会,”萧君逸不假思索道,“一定会留极稀少的部分在自己身边,有备无患,您是说……” “所以这凝香花,现在可能只能他们自己人才能知道哪里有了,就算没有,那也没事,不是替黎吻解决了一个麻烦么……” 萧君逸看着夜子曦,温柔缱绻,宠溺非常,软的快要滴出水来。 他没忍住,低下头用鼻尖在他脸上轻轻蹭了下,“哥哥真聪明,但是您刚刚离他太近了,我吃醋了……” “什么?唔……” 作者有话要说: 萧君逸:哥哥,我吃醋了,你要安慰我! 其实只是想借机占个便宜,滑稽.jpg 第69章喀什城 “你别乱来啊,我警告你!我……”长长一吻结束,感受到某的意犹未尽,夜子曦突然可耻地怂了,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在催眠自己,想要慢慢接受这人的亲昵,接吻拥抱,他都能克服,可是更多的,却没有了。 他对他,到底不是爱情,不过是出于对孩子般的爱护和宠溺,愿意迁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能真正为他做到什么地步。 “没事的哥哥,你不愿意的事,我不会强迫你,睡吧。”察觉到他的僵硬和闪躲,萧君逸瞬间将自己那些旖旎的心思全部打散,规规矩矩抱着人睡了,半分看不出失落。 盯着在自己怀里渐渐平静下来的睡颜,萧君逸满心都是难言的欢喜和酸涩。 一个人究竟怎么能这么贪心呢? 从少年时期对他的崇敬,不惜用离别来做引,在他心上留下深刻的印象;自重逢以来,更是步步为营,那些伤也好委屈也罢,不过是他的一点小手段,原是想得到他的注意力,不过一个眼神的停驻就足够他开心许久,可这人给他的惊喜却远远不止于此。 那些应允,那些剖白,都是他从不敢想象的,这人的隐忍克制都被他看在眼里,心疼有之,心酸有之,不甘有之,甜蜜有之,可是不够…… 渐渐的,越来越不满足了。 除了这个人,除了这幅身体,他还要他的心,要他一句“爱”,哪怕是“喜欢”也很好,总希望他的那些克制能转为依赖,对自己的宠溺能转为恋慕,那双漂亮的眼里,能看到明明白白对他的在意,而不是如今这般,躲躲闪闪,实在被逼狠了,才会嗔他一眼。 他就像一尾贪婪至极的蛇,遇到了自己心仪的猎物,起先只是在他脚下勾勾缠缠,能蹭上些许的皮肤就很是满足,慢慢地整个缠在他身上,将猎物紧紧束缚住,生死荣辱都由他掌控,却尤觉不够,最好能张开那血盆大口,将他一口吞了,从头到脚,连皮带骨,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哥哥,我爱你,心悦你,你别怕我,慢慢感受我,然后爱上我吧,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我不想……不想毁了你啊……”他轻声喃喃,抱着人的手又紧了紧,隔着一层被子都能感受到胸膛里那擂鼓般的心跳声。 屋内再没了声息,萧君逸的呼吸也平稳下来,只是他没看到,那背对着他的人,微微睁开了眼,带着些许怅然轻叹一声,无奈又悲戚,最终消散在了浓的化不开的夜幕中。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